此時正值八月下旬,是輝騰高中開學報道的日子,許雲涯被困在一場噩夢中醒不過來。
在夢裏他去了另一個地方。那裏一片混沌,沒有太陽、月亮和星星,視線所及之處盡是氤氳繚繞的橙色氣霧。
他躺在樹下,頭枕著一塊石頭。身旁時常有野獸出沒,但它們都沒有留意到他,唯獨一隻身形高大、神氣威嚴的麋鹿轉頭打量了他一眼,然後向他緩緩走來。
麋鹿示意他跟它走,他便好奇的跟著走了。一段距離後,麋鹿忽然不見了,混沌中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知道,以後的路隻能由自己獨自走了,於是就選擇朝著麋鹿消失的方向走去。
走了很久之後,前方突然出現了兩盞明燈。他朝那兩盞明燈走去,結果發現那根本不是燈,而是一個人的眼睛。
“你終於醒了,我們等你很久了。”那人這樣對他說。然後不等他發問,就將他按在地上,用鋒利的指甲刺進他的後背,然後探索著剝開他脊骨周圍的血肉,隨後一點一點加大力氣往外拉扯他的脊骨。
劇烈的疼痛令他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也令他忘記了恐懼,腦子完全被疼痛麻痹了。就在這折磨人的痛苦中,一股帶著靈力的音波傳進他的耳朵,震得他靈魂一顫,頓時從噩夢中驚醒。
“許雲涯,不用靈力叫你就不醒是吧!你還上不上學了,今天可是你高中報道的日子啊!”
關七言色厲內荏的衝著許雲涯吼,眼睛卻在仔細觀察他有沒有生氣。結果這一觀察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急忙關切的問:“雲涯,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後背疼。”許雲涯悶聲悶氣的說,抬手就要去摸摸後背的脊梁骨。結果這一動牽扯到了後背,頓時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氣。
“哎你別動,我幫你看看!”關七言一邊說一邊掀開許雲涯的上衣。結果這一看可不得了,直看得他眉頭都揪成了一團,周身的氣息也變冷了。
“雲涯,你昨晚偷跑出去捉鬼了?”
“沒有。洗漱完就睡覺了。怎麼了?”
“你起來自己看。”關七言的語氣冷冷的,但扶許雲涯起身的動作卻很輕。
許雲涯見哥哥忽然態度變冷,急忙起身走到鏡子前看。結果,他看到自己整個脊椎骨上的皮肉都紫了,很是觸目驚心。他皺了皺眉,臉上帶著不太明顯的疑惑。
剛醒的時候,他就覺得後背很疼。但他以為那是因為自己的意識沒有徹底從噩夢中清醒過來,所以產生了疼痛的幻覺,沒成想竟是真的受傷了。不過這傷是怎麼來的?
正暗自琢磨著,關七言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吧,昨晚幹嘛去了?為什麼沒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我什麼也沒做。昨晚倒是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一個人要剝離我的脊椎骨。然後就被你喊醒了,醒來後就這樣了。”許雲涯說得不慌不亂,眼神也很清澈,一點都不像是在撒謊。
但關七言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緩和,反而變得更難看了。而且,他的眼神變得很犀利,似乎真的挺生氣的。
“聽你的意思是,你昨晚有一個靈魂跑出去閑逛,但是受傷了。靈魂受的傷反映到了肉體上。你的傷就是這麼來的,是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