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的那個小酒館,就是修離曾經逗留的酒館。
前幾日的那一場打鬥所造成的狼藉已經收拾妥當了,但也隻是大致收拾了一下,細看依舊不難看出酒館裏靠沿街窗邊那桌的周圍牆上,很多深刻的劃痕。
而那天的那場打鬥,也成了小酒館這幾天的談資。
大抵是這樣的偏院城鎮,還從來沒見過有那樣修為的人,所以大家聊得還挺熱切。
從門口走進來的那六個一看就氣度不凡的人,使得酒館裏熱鬧的討論聲忽然停下了。
場麵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眾人的目光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進來的六個人,雖說北冥人的容貌都不錯,但這六人很顯然在不錯中也是出挑的。
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隻不過這六人都披著長長的披風,帶著兜帽,麵容看不真切,就這樣都已經能讓人覺得很出挑了,真不知道那兜帽摘下來會是怎樣的好看。
而且讓眾人安靜下來的,不是他們六人忽然進來,也不是他們從衣著和氣質看起來身份不低。
是氣勢,那種哪怕什麼都不說,甚至不需要有任何的表情,沒有任何動作。
就靜靜站在那裏,就有著一種讓人不敢冒犯的威嚴,這種威嚴,能讓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隻見為首那個身形挺拔高挑的男人,朝著沿街靠窗的那副空桌看了一眼,“就那吧。”
他率先走了過去,身後的五人也就跟了過去。
掌櫃的很快就過來了,親自給他們上了茶水,詢問他們要點什麼酒水菜肴。
掌櫃說話的時候,一直是對著臨淵說的,很顯然,就臨淵的氣勢,以及雷冥五將對他馬首是瞻的姿態。
掌櫃能判斷他是那個話事人。
而臨淵並未答他,隻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後,手指往旁邊一撇,指向了湛盧。
掌櫃一怔,就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詢問湛盧。
湛盧隨便點了點酒水菜肴。沒一會兒東西就都送上來了,依舊是掌櫃親自來的。
掌櫃端著擺了酒水菜肴的大木托盤過來的時候,臨淵正垂著頭,修長的手指,指尖扣著條凳上木頭縫裏的白色粉末。
手指上沾染了一片白色的粉末,被他撚在指尖搓著。
掌櫃趕緊上來了,將東西都在桌上放下之後,就畢恭畢敬說道,“凳子不夠幹淨嗎?等會我馬上過來擦。”
掌櫃看著臨淵,隻覺得他冰冰冷冷的,壓迫感太強了,比前幾天來鬧事的人給人的感覺更冷更危險。
所以雖然看著臨淵並沒有什麼打算說話的意思,掌櫃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幾位貴客,我們店小經不起折騰,還請……不要在店裏動手。”
聽到這話,臨淵緩緩抬起頭來,食指輕輕將兜帽帽簷挑開了幾分。
掌櫃怔了怔,對上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頓時就驚了,身子都有些不穩,手差點碰倒桌上的酒壺。
“你……您……您是……”掌櫃震驚得話都說不囫圇。
因為他對上了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
恐怕隻有白帝王族的人才能有這樣一雙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