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宮女被金剛奴饞得緊了,隻得沒好氣的對金剛奴說道:“先叫三聲‘瑤兒姐姐’我聽聽。”
“瑤兒姐姐、瑤兒姐姐、瑤兒姐姐。我叫完了,姐姐快告訴我吧。”金剛奴聞言立刻乖巧的叫道。
聽著金剛奴稚嫩的童聲,名叫瑤兒的綠衣宮女依然沒有回答金剛的問題,而是一挑秀氣的眉毛問道:“小郎君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們一起相處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金剛奴。我從小身體不好,阿爺就給我起名叫金剛奴。”金剛奴一字一頓認真的說道。
“他是想讓你像佛家的護法金剛一樣高大強壯嗎?”綠衣宮女理所當然的問道。
“阿爺也是這麼說的。”
“嗯……看在小郎君你今天這麼乖的份上,瑤兒姐姐我就告訴你吧。今天晚上,內衛的軍士要帶你走,而我們明天就要重新回尚宮局當值,所以若是小郎君你能夠見到你阿爺,估計就在今晚了。”
“那我今晚到底能不能見到我阿爺呀?”金剛奴問道。
綠衣宮女搖搖頭說道:“我隻是宮裏一個伺候貴人的奴婢,哪裏知道你能不能見到你阿爺。”
“這樣啊!”金剛奴頓時垂頭喪氣的坐回了坐榻之上,一個勁兒悶頭吃飯。
……
夜深了,綠衣宮女瑤兒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金剛奴叫了起來,說道:“小郎君,內衛的軍士現在要帶你走了。”
金剛奴下了床,綠衣宮女瑤兒幫他穿好鞋子。隨即就有兩個梅花內衛帶走了金剛奴。
金剛奴離開這座偏僻宮殿後,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宮殿門口,看著自己漸漸去的一抹綠色身影,然後就被梅花內衛塞進了一輛馬車。隨著車輪咕嚕嚕的轉動,車軸發出輕微的“吱呀吱呀”的響聲,金剛奴心中也充滿了忐忑,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麵對什麼。
天津橋是前隋楊素和宇文愷主建,宇文愷諳風水、懂天象,認為洛水就像天上的銀河,而洛陽的皇城就像紫微大帝的居所紫微宮,如此一比照,因為“天津”的原意為“銀河”,所以在洛河上架的這座橋就取名“天津橋”。隋朝時建的天津橋原本是一座浮橋,已經在隋末大亂之時,被李密的瓦崗軍所摧毀,而現在的石基木橋是大唐貞觀年間重建的。
下馬過天津,聽傳禁漏頻。惟憐一橋月,曾照六朝人。今夜月兒正圓,天空之中雖然有些薄雲,但卻遮擋不住皎潔的月光。一輪圓月掛在天空,洛水兩岸垂柳如煙。這幾日春雨連連,使得經過一冬變得有些幹枯的洛水也上漲了不少,月光的照耀下,天津橋下波光粼粼,泛起銀光萬道,四周風光旖旎。
子夜之時,洛陽城早已宵禁,可是卻有一隊武士護著一輛馬車,緩緩的駛上了天津橋,然後在橋中間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負責巡防神都洛陽的金吾衛早已被梅花內衛打了招呼,十分識相的沒有往天津橋附近靠。洛陽城鎮元大陣的籠罩之下,天津橋附近已經被梅花內衛層層布防,嚴密的監控了起來。
月上中天,子時已到,賀樓春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皎如銀盤的圓月,隻是她的眉頭卻不由得緊皺了起來。因為正當她抬頭望月之時,一片薄薄的雲層正好飄到了月輪之前,原本皎潔的月光,透過雲層之後變得有些發黃,甚至隱隱顯出一抹淡淡的紅暈,好似在月亮之上蒙了一層血色的紗罩。
“血月?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賀樓春心中暗想。當她再次抬頭看天空中的月亮之時,那片薄薄的雲層已經從月亮之前飄過,月光再次變得皎潔起來,灑天津橋上如水銀瀉地一般。
這時,旁邊一個眼力好梅花內衛指著遠處的洛河之上,提醒賀樓春道:“賀樓將軍,你看那邊。”
賀樓春順著手下所指的方向凝目遠望,隻見高天銀月之下,天津洛書之上,正有一葉扁舟在泛著萬道銀光的洛水的水麵之上,隨著水流悠悠蕩蕩的順流而下,向著天津橋的方向駛來,隱約可見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立於舟上。
“來了嗎?”賀樓春看著那道白衣身影喃喃道。
隨著小舟漸漸駛近,舟上的白色身影也變得清晰起來,正是一個頭戴玉冠、身穿白袍、留著四方胡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