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洛陽城已經被聖後下製將“東都”改為“神都”,城中的皇宮也是由“紫微宮”改為“太初宮”,“太初”為傳說中道教老君開創的第二個紀元,於此紀元盤古開天,女媧造人,至此洪荒中有了宇宙和生命,故“太初”表示新的起點,年逾六旬的聖後如此做似是想要有一番大作為。太初宮內聖後武媚的寢殿集仙殿中武承嗣正瑟瑟發抖麵如土色地跪伏在殿中,倚在殿中榻上的聖後武媚正在厲聲訓斥他:“蠢貨,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聖後略頓了頓,微微喘勻氣息道:“紫薇星劍沒取到便罷了,現在你來告訴朕紫薇星劍下落如何,朕自派內衛去取。”
“這……姑母恕罪,紫微星劍下落侄兒亦是未能知曉。”現下才是仲春之時,才對奏了兩三句話武承嗣背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
看著下邊跪伏在地下麵如土色唯唯諾諾的侄子,聖後武媚心中感到深深的無力,這個侄兒對自己的忠心自是不必說,可是他的能力卻實在是讓自己大失所望,想到自已還要依仗這些武氏族人幫助她掌控朝廷,武則天隻得暗自壓抑怒氣,揮揮手道:“你姑且先退下吧。”
武承嗣急忙拜叩行禮,稱:“諾。”隨即後退幾步正當他轉身要離去時,他停下來再次咬咬牙作揖躬身行禮說道:“姑母,侄兒還有事要稟報。”
“哦?你說吧。”武則天靠在柔軟的靠枕上有些慵懶地說。
“是,侄兒聽聞朝中諸多大臣對廬陵王遷宿州一事多有不滿,姑母您看……”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諾。”武承嗣再次恭敬地施禮告退。
出了集仙殿武承嗣胡亂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低聲喃喃道:“總算是過了這一關。”在這個給予自己潑天富貴的姑母麵前武承嗣始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步行差踏錯惹惱了這個大唐最有權勢的人。
王山洛哄睡了金剛奴後自己躺在床榻上始終難以入睡,直到子夜才迷迷糊糊睡著。次日王山洛起了個大早,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金剛奴,為他掖好被角便起身下榻,登上靴子隨手以一條青巾束起頭發然後就穿著月白的中衣推門出了屋。
正值黎明之時,天色還有點暗,王山洛一抬手一把三尺來長金劍便出現在右手之中,揚手隨意抖了個劍花,王山洛提金劍邁步走入庭院中。院子不算大,隻有方圓三丈餘,西側靠牆還有個小小的花圃,王山洛見狀便舞了一套遊龍劍式。遊龍劍式算不得高深,其傳承已經不可考究,在大唐流傳甚廣,劍式講究身若驚鴻劍若遊龍,是套劍走輕靈的劍招,正適合在這個小院裏施展。王山洛雖然是劍道氣宗一派並不倚重禦劍的招法,但是遊龍劍式這種粗淺的劍招還是頗為熟練的。一連施展了三趟遊龍劍式才收劍站立在庭院中央,一手倒提金劍,一手掐劍印緩緩下按,平抑下了周身湧動的元氣。
練一番劍後王山洛感覺通體舒暢,這兩天焦躁的心境亦是平複下來,他一方麵借練劍舒展一下自己的身體,最重要的是今日乃是關鍵的日子,劍作為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是與兒子同樣重要的存在,每當沉浸在劍中可以讓自己平心靜氣。畢竟今日是決定金剛奴往後人生的重要日子,正所謂關心則亂,王山洛必須穩住心境。
這時一側廂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碧衣女子揉著眼睛從裏邊邁步走出,正是那個名叫“墨兒”侍女。墨兒剛剛起來不久還有些迷糊,忽然看到王山洛穿著中衣手掐劍訣,倒提寶劍站在院裏不由“啊”地驚呼一聲,頓時睡意全無。她怯聲問道:“郎君這是要做甚麼,難道園子了來了賊人?”
王山洛見她那眼睛瞪得溜圓手捂小嘴驚呼的樣子不由輕笑出聲:“嗬嗬,你要莫害怕,今日我起得早些,剛剛在院子裏舞了趟劍。”
“哦……”墨兒恍然,“我昨日見王郎君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打扮沒想到你還會舞劍理!”墨兒笑嘻嘻調笑道。
“你這丫頭敢調笑某,招打嗎?”王山洛佯怒道。
墨兒卻也不怕,依舊笑嘻嘻問道:“王郎君起的恁得早哩,廚房這會兒估計才燒火,我去催催,讓他們快些準備飯食。”說罷便一溜煙似的快步跑了。
王山洛嗤笑一聲便回身進屋自己穿戴齊整,見金剛奴仍然在熟睡便輕輕推推兒子,輕聲喚道:“阿奴,該起床了。”
見兒子毫無反應便又喚了兩聲金剛奴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噥道:“嗯……阿爺,再睡一會吧。”
“小懶蟲,太陽都曬屁股了,快起來吧。”王山洛拍拍兒子的小屁股繼續勸導道。
見金剛奴翻了個身又呼呼睡起來,王山洛低聲喝道:“休要耍賴,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