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沒有睡。我忽然想起了林嵐。那個在我生命裏用力留下痕跡的女孩。小寒輕聲推門進來時,已經快淩晨兩點了。我看了看他說:朵兒很漂亮。
是的,她很漂亮,可惜已經不屬於我了。她告訴我她以後都不會在來了。小寒說這話時帶著微笑。這種苦,我明白。以為自己的東西,卻在某個瞬間失去。那是一種剝離身體的疼,如同一刀下去,許久,鮮血洶湧而出。我望著窗外靜謐的夜空。忽然想起曾經在這樣一個雨天,我也失去過一個人,她是那樣的愛我。
小寒變的不愛說話了。以前回到家總會聽見他快樂的歌唱。客廳的桌子上依然放著他和朵兒的合影,可是已經蒙了一層厚厚的灰。
情人節那天晚上,我和小寒出去喝酒。望著周邊幸福的情侶。我們相顧無言,小寒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對朵兒的愛。他說他不明白。是的,世界上有很多事情 我們都不明白。明明付出了,卻得不到;明明得到了,卻又在一瞬間失去了。於是,我們隻能無言,無言到淚流。因為明天我們還要繼續。我們不是太陽,我們隻是一些需要陽光的植物。偶爾快樂,很多時候都在寂寞。
走出酒吧。我和小寒已經大醉。兩個人攙扶著回家。過馬路時,小寒忽然對我說:承言,有時候生命可以很美的,那是因為有愛。我剛想說什麼,小寒卻忽然推開了我。自己撲向一輛急疾而過的汽車。然後,我看見生命的瞬間幻化成美麗,車子刹車猛響,人群圍觀。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眼角有些冰涼的液體流到嘴裏。
朵兒抱著小寒拚命的哭,似乎在那一瞬間她明白了生命的脆弱。我和朵兒去小寒公司拿保險金時,我再次見到了楊天天。楊天天是那家公司的副總。楊天天拉著我說:承言,我想和你談談。
我看著坐在對麵的楊天天,一些往事像香味奇異而微澀的幹花,浮了上來。我望著楊天天說: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離開了安瀾。
總有些故事有一些出入。於是,一段又一段的被人傳唱。總以為過去了,可以安之若素,隻字不提,可是那些一直在記憶環繞的東西,總會在時光的推移下讓你看見。
安瀾離開我又回到了楊天天的身邊。因為安瀾知道楊天天當時和她分手是因為家裏的原因。楊天天的父親不希望他過早的談女朋友。而那個時候,安瀾懷孕並沒有告訴楊天天,一直到林嵐出事後。楊天天才知道了一切。楊天天非常懊悔,安瀾又曾經是那樣的愛他。
我想如果這就是結局,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笑著麵對。
可是,生活不是我們所希望的圓滿。安瀾畢業後去了日本。安瀾本來就是那樣決裂的女子。無論是對我還是楊天天。
我們都以為,愛情受傷的永遠是女人,殘忍的永遠是男人。所以再大的苦我們都能容忍。其實,愛情不是我們付出便能得到的。我們始終要留下些什麼,失去些什麼。
2006年情人節後的第十一天,我告別了楊天天。離開了這個城市。一些往事在時間的推移下終於落幕。臨走時,我去了小寒的墓前,生命可以很美的。其實,小寒不知道,朵兒其實是愛他的,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我們是無法左右的。離開了不是不愛了。
幸福應該在哪個方向,東南還是西北。失去的那一刻,我們才明白。原來一切就在身旁。你看藍藍的天上,白雲朵朵,愛人的微笑在上麵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