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哼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季大財一臉內疚地說:“爹,我真沒用,又病了,是不是又要花錢啦?”
馮氏插話說:“你還知道你沒用啊!你說說你,不少你吃不少你喝,吃藥就吃了那麼多,連個重活都不讓你做,之前說自己好了,讓你打個柴就又暈了,你說,你是不是裝暈的!要不怎麼好好的又暈了?”
季大財拉她一把斥責道:“你胡說什麼?老三哪敢裝暈,他不是那樣的孩子。”
馮氏甩開他的手,瞪著季和說:“那可說不定,他可不老實,這村裏哪個不知道他長的蔫其實一肚子壞水,就會偷懶!說不定就是這些天躺床上養出懶肉來,想繼續偷懶才又裝暈!花二兄弟你說是不是?要不憑你怎麼會治不好他?”
“這個……”花郎中見馮氏看自己,心裏突然有些了然,這馮氏是不是不願意再給季和花錢治病了啊,可又不怕別人說她心狠,才說季和是裝病,而自己要是不順著她的話說,說不定這個女人就得把責任怪到自己頭上,說自己醫術不精啊。
花郎中在保住自己醫術名聲和再繼續努力讓季大財給季和治病掏銀子這兩個決定中搖晃。
季和一看這情況立刻說:“娘,我不是裝暈的,我是真的頭疼,疼的就像要死了一樣。花二叔,我腦袋後麵有一個包,是那天掉河裏之後有的,可能是砸到石頭上了,你說我是不是砸壞腦袋了?”
花郎中一聽立刻過去察看季和的腦袋,果然看到一個已經快要不見的包塊,他一碰季和就直喊疼。
季大財連忙問:“花二兄弟,怎麼樣啊?老三總暈是不是和這個包有關係?這人撞到頭可會死人的。”
花郎中說:“看來季和這是撞到了頭,腦袋裏麵有血塊啊,所以才會一累就暈倒,那是晃動到血塊了,才會腦袋疼,然後暈倒。”
季和讓自己裝出害怕的模樣,心裏卻直笑,想好在這是個半吊子郎中,要是個醫術高明的郎中,一把脈就能把出自己腦袋中是不是有血塊,自己想裝也裝不了。現在自己目的順利進行到一半,後麵一半就看季家的了,看他們能不能忍的下自己這個幹不了重活而且隨時會暈倒的病秧子了。
季順問:“花二叔,你是說老三他腦袋裏有血塊,以後就做不了重活了?他以後就得像大老爺一樣歇著,才能保命?”
花郎中點點頭說:“即使這樣也會隨時有生命危險,最好常喝著藥,也許哪一天血塊就散了。當然了,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帶他去鎮上看看,不過到時候可是要花更多的錢,就算和我開的藥一樣也會貴上許多啊。”
花郎中相信季家人不會帶著季和去鎮上的,連自己這裏他們都要不願意花錢了,何況去鎮上?他根本不擔心自己診的不對,而且他覺得季和這病就是因為腦子裏有血塊,如果不是,到時候自己自然還有話說。
季家的人一聽這話心裏全一片陰雲密布啊,這不就是說季和以後要不斷地花錢嗎?還不能做重活。這怎麼行!
“爹,娘,我不想死,你們一定要給我治啊!我以後一定報答你們!治病的錢就當我借你們的,你們給我治吧,我不想死!”季和開始低頭裝哭,努力讓自己流出眼淚,男子漢大丈夫還真不容易哭出來,他無奈之下隻能把眼睛揉紅,到底也沒舍得放出靈泉裝眼淚。
馮氏衝他恨恨地說:“還?你拿什麼還?你以後就是老爺了!連個活都不能做,你賺個屁錢!你這個討債鬼!想治病,你做夢吧!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再把一文錢扔到你這個無底洞裏!”
“你閉嘴!”季大財喝斥馮氏。
“我不閉嘴!我告訴你,你別想再給他治病,他這個病沒法子治!這是老天爺要收他回去。你要是敢給他治,我就和你沒完!”馮氏堅定地看著季大財。
金翠娘拉著周桂花在一旁悄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好聲好氣地讓花郎中隨著周桂花去喝水,又勸著公公婆婆去了別的屋裏說話。
馮氏堅持不出錢,季大財心裏也舍不得再出錢了,可是季和到底是他的兒子,他不給他治病村裏人會戳他的脊梁骨,所以還在猶豫。眼神就看向兩個兒子,看他們的意思,其實他又哪裏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呢?
季孝說:“爹,老三是你兒子,我和二弟也是你兒子,他就一個人,我們可有妻有子的,你可不能為了他一個人就拖累我們這麼多人。我是不願意給他出錢治病。他一個掃把星已經把家裏害的夠慘,現在還想把這個家底花光,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