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她。”阿紅一手卡住了阿柔的咽喉,紅著眼睛望著祁修。
祁修一笑:“請便。”
阿紅一愣:“你什麼意思?”
祁修抬起手來,將額前縷亂發輕巧的掠到腦後,給了阿紅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阿紅頓時勃然大怒:“臭男人,你竟敢藐視本宗主?”
祁修竟然轉身而去。背影之瀟灑,仿佛鬆間野鶴。
阿紅就那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石上清泉一般,奔流不回。
是的,祁修轉身而去,根本就不曾停駐,更不曾回頭。
“哈哈……”阿紅忽然仰天大笑,一把將依舊不能動彈的阿柔摜在腳下,兩眼盯著她,滿是鄙視:“什麼皇後?什麼太後?什麼太妃?屁。你其實就是個見貨。和那些瑤姐兒一般無二的見貨,見貨……”她罵著,咬牙切齒,似乎恨不得將阿柔撕咬個稀碎。
“為什麼不說話?你沒臉說話對不對?你個不要臉的表字,你勾引人的本事呢?你發騷賣浪的本事呢?怎不見你的那些拚頭來救你?”
“你擠眉弄眼給誰看?給我嗎?收起的你狐媚子模樣吧,我看著惡心……”阿紅的話音未落,頸根一涼。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悄然無息的逼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股寒意,順著那劍刃兒沁入皮膚,幾乎轉瞬間便流竄到她的四肢百骸。
阿柔望著單手執劍,站在阿紅身後的祁修。目中滿是祈求。
阿紅看不明白她的眼神,祁修卻是十分明白的。祁修唇角繃直,但終是沒有立刻動手,問道:“她都這般處心積慮想要你的性命了,難道你還要心慈手軟嗎?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風?”
阿柔眸中流露出哀傷。她早已連自己的出身之地都迷失了。唯一剩下的也隻阿紅一個同氣連枝之人。看著阿紅,她便好像看見了自己的過往。仿佛那些親人,鄉鄰都還在。那怕是他們在天上看著她,那也是好的。總比她孤身一人,在這人世間仿佛孤魂野鬼一般漂泊來的好。
祁修妥協了,若問世間還有誰人能讓祁修這邊般輕易的妥協,估計也就阿柔了。
他看向阿紅背影的時候,已經不再是看一個死人的眼光。但他的聲音中依然仿佛沁著寒冰。這是他獨有的本事,能將語氣化成寒霜,令人聞之膽寒。
大約隻有經曆過無比冷酷之事的人,才能這般。
“交出你用來毒害我孫兒的毒藥藥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覺得,我懷柔堂的手段,不如你們銷魂宗麼?”祁修未曾說起廟堂之事,儼然以江湖人自居?
“不……不……”阿柔拚命的眨眼睛。阿紅的神色不對,她要做傻事。
但是,已經晚了。
阿紅猛然轉身,儼然潑婦打架一般揮舞起雙手向祁修撲去。
祁修雖然比齊獻的心胸要寬闊很多,但是有一樣他們是相同的,就是戒備心重。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祁修回手扯劍。
要知道,那劍可是逼在阿紅頸子上的。
隻見她踉蹌了一步,撲向祁修的懷抱。
祁修本能的想閃身跳開,但是觸及阿柔眸中碎裂的目光,身體下意識的一僵。阿紅已然撲入他的懷中。
她似乎想要伸手將祁修抱住,但生命的流逝實在太快。鮮血從她頸間噴出,染透了祁修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