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燁信牽著自己的小白馬悠哉地晃在了小樹林子裏,對於天邊的黑雲恍若未見。
“那邊的小兄弟啊,暴風雨快來了,找個地方躲躲吧。”寬敞的官道上有過路人好心地提醒。
“謝了啊大哥。”向燁信抬頭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格外燦爛。
“不用謝不用謝!”過路人忙擺了擺手,“小兄弟我同你打聽個事啊,這兒離襄陽城還遠不?”
“不遠了,騎馬半個時辰就能進城。”向燁信在心裏頭算了算,抬手指了個方向,“大哥你往這邊走,這邊是近路。”
“誒!好叻!”過路人高興地應下了,甩了甩馬鞭,朗聲道,“那便告辭了,小兄弟,多謝!”
話音未落,過路人已經跑沒影,留下了一片的塵土飛揚,向燁信被嗆了幾聲,轉頭又往林子深處去。
他在這林子裏已經找了一些日子,卻連目標物的影子都沒看見,於是他打定主意明天上風巫山上去找找,再過一月就到時限了,若那時他還沒能找到就一輩子都不能夠做一個鏢師了。
說起這個合格測試,向來都是以跑鏢來作為測試項目,這次也不知道師傅是怎麼想的,竟然是讓他來尋找東西,而且還是一個傳說中的聖物,這當然是第一時間就引起了他的不滿,不過師命難違,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來。
出門前,小師妹替他整理了行囊,標致的小臉上寫著滿滿的不樂意,她嘟著小嘴一個勁抱怨,“師傅就是刻意為難你,師兄你作甚還要應下來?”
“……師命難違。”他楞了半響,幹巴巴地說著這個理由。
“哼!”小師妹皺起了瓊鼻,輕聲冷哼,一幅氣鼓鼓的模樣,“師傅最是討厭了,他一直都不喜歡你,也不知道是為何!”
“這……師傅大抵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罷。”向燁信拍了拍小師妹的肩頭,接過行囊就頭也不回地牽著被小師妹命名為棗子的白馬離開了。
師傅同他立下了“三月為期,逾期失格”的約定,隻是這兩個月下來他是一直都在打聽那傳說中的聖物,如今才堪堪有了眉目。
聽聞那聖物在襄陽城外的樹林裏出現過,他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不過在找了三天之後卻沒有半點消息之後他心裏就有些擔憂了,看來這聖物當真是難以尋覓,也不知能不能完成這次測試。
向燁信騎上棗子,放鬆地趴在棗子身上,任由棗子不緊不慢地向他這三天居住的洞穴走去,路上的時候他還順手捉了幾隻野兔和山雞,心裏念著今晚又能加餐了。
這個山洞是他意外尋得,似乎是以前過路之人開辟出來,一處地上還墊了厚厚的幹草,倒是方便了他。
回了洞穴,向燁信粗神經地把手中的獵物都仍在了火堆旁,正想要趁著時間尚早把食材都處理了,轉頭卻發現被自己當做床鋪的幹草上正趴著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人形的生物。
他全身都是血紅色,靠近一些就聞到濃厚的血腥味。向燁信拿樹枝挑開那人的衣衫那殘破的衣料下,露出的是盡是一個個手指長的傷口,那傷口如今還在不斷滲出血來,不多時便染紅了他身下的幹草。
向燁信還從未見過血人,隻覺得新奇。雖然他在鏢局時也經常見過走鏢回來後受傷的人處理傷口,不過還沒見過這麼大麵積的受傷。
他身體強悍,不易受傷,也根本沒有受傷的機會,現在身上沒有帶著止血的藥物,也懶得去找藥草,於是也就放任這血人撲在他的【床】上,提著幾隻獵物就去小河邊處理食材去了。
既然【家】裏來了客人,向燁信的這點食物就是按著他自己的食量捉的自然是不夠,也總不能讓一個血人餓著吧,於是在處理食材的時候向燁信還順手捉了幾條魚,一概清理了拿回洞穴去。
血人顯然是受傷不輕,向燁信生火加柴的聲音也沒吵醒他,最後等食物都烤好了才聽那邊幹草堆那有動靜。
向燁信手裏拿著一隻兔腿地湊過去,吐詞不清,“匿碩殺?”
“咳咳……水……”隻見那血人手指抽動了幾下,嘴裏吐出虛弱的單字。
“哦哦,要喝水啊。”向燁信咬了幾口兔腿,咀嚼幾下就吞了下去,隨後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巴,視線在洞穴裏看著,想要尋一個能夠裝水的容器,看了半天沒有發現,向燁信索性是一把把血人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就向外走。
血人身上傷口太多,向燁信的粗魯動作不免得會弄疼他,他緊緊地皺起眉頭,嘴裏小聲地發出抽氣聲,臉色蒼白一片,渾身肌肉都繃緊。
由於懷裏抱著一個血人,向燁信一路走來草地上留下一串血痕,身上衣服也完全打髒了,兩隻手掌上似乎都能感覺到血液的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