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圈隻有十幾個平米,韓青石憨厚的臉上帶著傻笑,看看楊瓊,再看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母豬。李春花站在豬頭旁邊,兩條圓規似的腿叉開,雙手叉腰,表情不善地看著楊瓊,隨時都要撲過來一樣。
楊瓊知道如果自己不說點什麼,李春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吃準了韓青石是個傻子,自己又病弱,沒有能耐跟她掰扯。
今天他就還非得掰扯掰扯不可,楊瓊走過去蹲下看了看母豬說道:“這母豬身上沒有傷口,恐怕是得病了,這可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這麼明顯的事情李春花當然知道,但她並不在意,她看了眼韓青石,眼裏的鄙夷毫不遮掩地說道:“我一大早放完豬食就回屋了,出來就看到他站在豬圈裏,指不定是他想做什麼,傻子做了什麼,誰知道。”
楊瓊沉下臉站起來說道:“青石不是那樣的人。”
“別扯些有的沒的,賠些銀錢這事就過去了,不然大家都不好過。”李春花眼裏滿滿都是銀錢,她想著等拿了銀錢打發走了這兩個人就去找個懂行的來看看自家母豬。自己家的豬她了解,估計是想吃山上的新鮮豬食了,大不了去打一些回來。
心裏的算盤打得啪啪響,李春花可沒想到這事也許會失敗,在她看來楊瓊是她兒子,韓侵蝕是兒婿,給銀錢可是天經地義。
【臭婆娘,又想利用我坑銀錢。】
楊瓊再次靠近豬頭蹲下,伸手戳了戳豬鼻子。
【看什麼看,豬食裏全是石頭,我才不吃。】
眼皮底下這頭母豬哼哼唧唧地躺著,聲音傳到楊瓊腦海裏就變成了語言。將信將疑地走到食槽旁邊,抓起一把豬食,手掌能感覺到不大不小的尖銳的小石頭,仔細看了看,豬食裏大部分都是小石頭,巧妙的混在裏麵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躺在地上的母豬眼珠轉動,看到楊瓊抓起豬食從裏麵挑出一些小石頭,忍不住哼哼唧唧起來。【臭婆娘也不管管她小兒子,跑來我的石槽裏拌小石頭不說,還想讓我吃了生病,好殺了我吃肉,我才沒那麼蠢,至少也要等他來了拱他一頓才吃!】
的確是那頭母豬在說話,哼哼唧唧的聲音傳到腦海裏就自動變成楊瓊能夠聽懂的語言了,而且這頭母豬夠直接,把什麼都說了。
了解了前因後果,楊瓊知道這件事跟韓青石無關,一顆心這才放下來,再看向李春花就不需要那麼客氣了,他直接說:“我知道怎麼回事了,去院子裏說吧。”
“你知道就好。”李春花以為楊瓊是認命了,她剛剛一直鼻孔朝天,並沒有注意到楊瓊蹲下看了豬食。想到很快就能拿到銀錢,李春花立刻走到前麵,仰著臉叉著腰來到院子裏。
耽擱這麼一會兒功夫,院子裏看熱鬧的已經走了一部分,了解李春花為人的都知道這事毫無懸念,楊瓊韓青石夫夫定要賠銀錢,沒有懸念的熱鬧也就不吸引人了。而留下的一部分人則是覺得韓青石和楊瓊太可憐,被親爹娘這麼折騰,留下想幫忙說說好話。
李小菊一看楊瓊走過來就立刻湊過來,焦急道:“楊子怎麼辦,我知道你家沒那麼多銀錢,我還存了些,要不先給你用著……”
看不出楊瓊臉上的表情,再加上楊瓊臉色一直是慘白的,李小菊自己腦補出豬圈裏的豬奄奄一息,楊瓊已經任命,準備出來賠銀錢。
搖搖頭,楊瓊拍拍李小菊的肩膀,拉著韓青石走到楊打鐵前麵,揚聲說道:“我想問問,早晨喂了豬食以後,楊柳兒和楊大郎都起來了嗎?”想著楊打鐵的兒子,自己的兄弟的時候,這兩個名字自然而然的冒出來,楊瓊便直接說出來。
“柳兒早起了,說是去河邊洗衣服。”楊打鐵遲疑了一下,在這個最小的兒子麵前還是說了實話。
楊瓊點點頭,又問:“他出去都拿了什麼?”
沒等楊打鐵說話,站在一旁的一個憨厚漢子粗聲粗氣道:“我好像看到楊柳兒端著一盆衣服從河邊往回走,還提著一個背簍,我覺得好奇就仔細看了看,裏麵是小石子,裝了不少。”
那個憨厚漢子並沒有意識到他說出了關鍵點,在楊瓊追問下點點頭說:“我還能看錯喲,楊柳兒還跟我打招呼了呢。”
“關我兒子什麼事,豬現在還躺在地上不吃不喝的,快拿銀錢來,還要去請郎中來看看。”李春花不耐煩了,推了楊打鐵一把,示意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