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沈平給的那一縷靈氣見效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沈笙已經醒了,臉色也比方才要好看許多。他平日總帶著陰鬱之色,這會兒卻是更甚,掠過坐在他床邊的沈拓、沈卓二人,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剛從門口走進來的沈夭。

沈夭倒也不避不閃,態度與往常並無不同。

見她這般,沈笙先是一愣,旋即卻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似狂似癲,淚水順著眼角不斷滑落,叫屋內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走吧。”仿若在喉嚨裏放了一架鼓風機,破碎的聲音沙啞又壓抑。

“長生,你不要太難過了。”沈梨見他這般,心裏也是十分難受。她想,如果是她,就算沒有靈根,最多也就是不開心一會兒,過段時間就好了。

沈笙聞言,不滿血絲的眼睛看了過來,幾乎是嘶吼道:“滾!!!”

沈梨被這吼得有些懵,張口便想反駁。卻被身旁的沈夭給攔住了。

“走吧。”沈夭拉著沈梨,轉身離開了。

這番情形叫沈卓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沈夭兩人離開的背影,又看向床上已經閉上眼睛的沈笙,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

“保重!”沈拓道。

他這是提醒了沈卓,連忙跟著說了一句,跟著一同出了門。

出來便見前麵不遠處的沈夭兩人。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沈梨憤然,要知道,從小到大她都不曾受過這般氣,“沒有測出靈根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人像他這般。我們好心去勸導他,他倒好,發那麼大脾氣,也就是我們不計較,若是旁人,肯定得叫他吃一番苦頭。小夭,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嗎?”

“我們去勸他,他就一定要接受嗎?”沈夭問道。

沈梨被問得一愣,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

“他心中定是有事,才這般。”沈卓道,“隻望他能看開吧。”

四人一時無話,院中安靜急了,對麵的屋裏隱隱傳來了哭聲。想必是沒有靈根的沈燕等人在哭吧。說來他們院中,總共11人,測出靈根者便有8人之多,其中沈夭更是測出了上等靈根,就分家而言,實在是破天荒了。

值得一提的是,沈雅雖說確實身具靈根,可隻是中下等三靈根。此時窩在房中,估計心思也不平穩。如此一來,倒是不如幹脆不知自己是否身具靈根,如此一來,待測出有靈根之時,便不會過於失望,也容易保持平穩的心境。

四人分別之後,沈夭在房內坐了一會兒,便出門去敲了沈平的房門。沈平開門之後倒也不見驚訝,隻將人請進了屋裏。

“沈夭姑娘可是為了沈笙之事而來?”沈平問道。

沈夭搖了搖頭,她來並非是為了探聽沈笙家事,不過也確實是為他之事而來,見沈平沒問,也不賣關子,道:“還請先生送沈笙歸家之時,告訴他的家人。有一位同他交好之人,測出上等火係單靈根,乃是此屆稚子之中資質最佳者。”

“沈平定不負姑娘所托。”沈平鄭重道。要知道,這短短一句話,不僅僅將會改變沈笙在家中的地位,同時也是在暗示他,莫要因為沈笙無靈根便怠慢了他。

“如此,便多謝先生了。”沈夭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看著如往日一般悠悠而去的沈夭,沈平內心竟然湧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隻道活該此人身具絕佳資質,如此年紀,便這般寵辱不驚,又如此心思細膩,日後定然是人望塵莫及的天之驕子了。

半個時辰快到之時,沈平帶著沈笙出門了。沈笙的狀態並不好,不過這一路沈平會其多加照拂,應該並無大礙。之後,沈夭與沈梨等人告別,各自隨著接引者而去。值得一提的是,前來接引沈夭的,正是在測靈台上輔助稚子們測靈根的女修,名喚沈欣,是黃階之中實力超凡的弟子之一。

她自是乘著那隻狀若鳳凰的美麗鳥類而來,對待沈夭的態度十分熱情,見沈夭這番寵辱不驚的模樣不僅沒有一絲被怠慢之感,反而內心對沈夭更加重視,見她不喜熱鬧,便也不再往上湊,隻細心的放出防禦罩將人護好。

“沈欣師姐,請問這是你的靈寵嗎?”鳥背的羽毛十分光滑,本以為會腳滑的沈夭站上去之後才發現並不會,而且還很穩健。並且,這光澤近看了便是金屬之光,足可見這羽毛堅硬之程度。

沈欣聽到這個問題,心中一愣,旋即立刻想到,沈夭的出身。她五歲時父母雙亡,之後便被歸置到一個小村子裏,由一個老仆照顧。可以說是對修真之事一無所知。思及此,沈欣回道:“嗯,它叫雲鸞,是一隻七彩丹雀。”

“雲鸞,這名字真好聽。”沈夭讚道,“長得也十分漂亮。”

“咕啾~”身下的七彩丹雀叫了一聲,在空中盤旋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