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昔將信看完之後隨手放在一旁,忍不住想著,這仗都打了這麼久了,這時候才想起來問問?隻怕是這蜀道竣工,西嶺王也有些蠢蠢欲動了。
隻不過,如今西嶺王的依靠遠在北牧,他再想做什麼動作,也得有所顧忌,因此白景昔也並未太過將其放在心上。
如今七月,再過幾日便是熠兒的滿月宴,禮部上下都在籌備此事,太皇太後也十分重視,甚至命人前去監督。
放下折子,白景昔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眶,走近內殿,看著正在酣睡的白燁熠,原本有些煩躁的心卻突然寧靜了下來。或許這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小東西,真的有這樣的功效罷。
就在此時,李公公從門外進來,雖不忍打擾這寧靜的一幕,但仍是上前說道,“皇上,太皇太後命人請您去慈寧宮一趟,還說,要帶著小皇子。”
“朕知道了。”
白景昔站起身,命宮女抱著小皇子,便隨慈寧宮來的老嬤嬤一道前往那處去。
到了慈寧宮,太皇太後正滿麵紅光的坐在那裏,看到孫兒與重孫過來,更是添上一些慈祥的笑意,“昔兒可是來了?”
白景昔看到太皇太後,忍不住抱怨道,“朕看皇祖母是想熠兒而不是想朕了罷!”
這話引得太皇太後與身邊的老嬤嬤不禁發笑,爾後才說道,“已經為人父了,怎的還跟個孩子一樣。”
白景昔笑了笑,走了過去坐在太皇太後身旁,“在皇祖母這兒,朕可不就是個孩子麼?”
聽著他這般說,太皇太後看著白景昔身上帶著一絲疲倦,忍不住說道,“如今隻有你一人在京城,殊兒也遠在北牧,無法給你分憂,昔兒倒是消瘦不少。”
白景昔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哪兒能什麼事都依靠皇兄?”
太皇太後聽後便笑了起來,說道,“瞧瞧剛才哀家還說呢,如今可忘了,昔兒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太皇太後命人將小皇子抱了過來,看著比先前胖了不少的重孫,眼中滿是欣慰,抱著熠兒不肯鬆手。
熠兒眨著眼睛看著太皇太後,伸出小手摸了摸太皇太後的白發,太皇太後不禁感慨,“唉,哀家真的是老了,身體跟記性都不如從前了,也不知道殊兒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快了。”白景昔安撫道,“戰事進程比朕想象中要快不少,皇兄很快便會回來了。”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混濁的眼珠中,有一絲憂愁,上了歲數的人,便最容易傷春悲秋,這一日見不著白景殊,便覺得一日無法安心,隻希望著戰爭,能快點兒結束。
白景昔看著皇祖母抱著熠兒,也知道她在為皇兄擔憂,自小皇兄便與她更為親近一些。白景昔甚至忍不住想到,自己年幼時,時不時真的挺不討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