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昔坐在她的榻前,將她的手放入自己手中,目光中也說不出是什麼神色,“你跟在朕身邊最久,這次受了這麼大委屈,你若是知道是誰要害你,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跟朕說。”
宛嬪有些艱難地抬頭看著他,她原本隻是一個小小宮女,在皇上年少初諳世事時便成了他的人,如今一晃數年過去,當年的六皇子也成了可以獨當一麵的帝王。
後宮人都道她性子寡淡,與世無爭,殊不知可能最有心機的那個,便是她。宛嬪在心中笑了笑,幾年前是她故意在六皇子醉酒後出現,也是她有意想要爬上他的床榻。
當年她隻是想攀上些關係,為了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卻也未想到六皇子竟然真的登上了皇位,且也給了她一個位分。當年的宮女,飛上了枝頭,也成了主子。
對於皇上,宛嬪也說不出這麼多年過去,是否有她計劃之外的情愫萌生,她如此處心積慮的讓皇上認為她溫和無害,隻是為了當年城中夕陽下那一抹人影。
或許女子總是會對丈夫生出些依賴,她雖大了皇上六歲有餘,但也是會如此。大病初愈,看到他來,也會感到欣喜。
白景昔看到她內心似有萬千感慨,也沒有做聲。或許是雛鳥情節作祟,他也一直無法真的置宛嬪於不顧。是宛嬪在他最為無助時出現,一直陪著他,安撫他。
但這種淡淡地情感與對白景離的情感卻截然不同,白景離說幾句話白景昔就恨不得想弄死他。
兩人無聲的坐了一會兒,白景昔也想了想,自己對宛嬪,並無夫妻間的喜愛,隻算是相敬如賓。宛嬪也一直知道他心中最不堪的那一麵,直到他的野心。
白景昔打破了平靜,問她,“大理寺的人來過了罷?”
宛嬪點了點頭,“回皇上,方才是來了個女官,問了些話,便走了。”
大堯民風開放,對男女尊卑之事,並無前幾代看的如此之重,女子所有才華也可入朝為官,隻不過也並爬不到高處罷了。
白景昔也知道大理寺的辦案行風,從先前王若玉隻是便可看出。竟未由自己知道,便直接將人給拿了下來,待自己知道時,王若玉已經死在了天牢。不過據後來皇兄所說,此人也的確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若是此案一結,也必要重罰這如此膽大包天之人。不過,之所以交由大理寺,便是想讓這惡人由他們來做,自己沾不上關係是最好不過。
又與宛嬪寒暄了幾句,白景昔便走了,他已多日未去過月桂宮,也該去那兒瞧瞧了。
月桂宮的宮女看到皇上來,欣喜若狂的去告知貴妃娘娘,但貴妃卻麵露一抹憂色,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不過皇上既然來了,她還是十分欣喜的,連忙命貼身宮女為自己補上妝容,點上花鈿,換上了織紡新送來的衣,在鏡中細細端詳一陣,這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