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陽看著他這幅模樣,心中被無名的情緒撕扯,頓了好久,才說道,“沒有。”
白景殊放下心來,一時間覺得四肢酸軟無力,眼前有些發黑,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秀陽一驚,連忙過去探他鼻息,還好……還好還活著。秀陽看著他滿身的傷痕,昏倒在自己麵前,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自己的殺父仇人就在自己眼前,而且他此刻毫無還手之力,豈不是報仇的最好時機?秀陽顫抖著手,拔出了白景殊隨身的匕首,隻要,隻要在他心口刺上一刀,便能了結了他,就想他對父親那樣。
秀陽閉上了眼,雙手在不住的顫抖,要殺了白景殊麼?他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可也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究竟該如何抉擇?此時若是不報仇,隻怕日後都沒有這種機會了。
秀陽咬了咬牙,握著匕首的雙手終是狠狠落下,卻沒能刺在他的致命處。秀陽不禁淚流滿麵,終究自己還是下不去手殺了他。果然還是對他有所眷戀麼?
白景殊似乎是感到一陣刺痛,竟是無意識地悶哼了一聲,呢喃道,“阿玖……”
秀陽怔住,淚水凝結在她絕美的臉龐上,片刻之後心中怒起,白景殊居然到了這個時候,心中還是想著那個男人麼?!秀陽手中的匕首再次落下,刺在白景殊身上,那一刀一刀,又仿佛是紮在自己心上一般,心中血肉模糊,正如眼前之景!
秀陽像是發泄著什麼似的,可她終究下不去手殺了白景殊,即使這個男人曾經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秀陽疲憊地扔掉手中沾滿了獻血的匕首,忍不住抱著雙腿失聲痛哭起來。她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心軟,怎麼就殺不了他!他白景殊憑什麼在自己心裏占據了這麼大的位置!
待言慕玖一身寒氣地回到景王府時,卻得知秀陽縣主被綁架,景王爺隻身前往南山營救。言慕玖直覺瞬時心中一沉,顧不得一連幾日的疲憊,直接轉身策馬向南山。
一路上言慕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心中也大抵知曉是何緣由。他怎會忘了那北牧的狼子野心?隻是這偌大的南山,想找到他,談何容易?
山中又落雪,將馬蹄掩蓋,似乎從未有人來過這裏。
言慕玖又不禁想起了,曾經在南山的情景,白景殊墜下虎嘯崖那一幕成了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每當夜裏夢見那一幕,便總是會從夢中驚醒,但看到白景殊就在自己的身側安眠,也就放下心來。
可是這一次,白景殊在哪兒?是不是他回來的太晚了?白景殊在山中之時,會不會又想起先前虎嘯崖的事情,是不是對自己充滿了失望?
言慕玖的心中愈發不安,隻希望在下一刻就能找到白景殊,帶他回家。言慕玖此時也更加明白,情早已不知從何而起。
可是白景殊,你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