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皖州之行回京,已將近一月。皖州城重修荒廢的不渡江堤,並將劉平抄家後的銀子用於救濟災民,新上任的知府也十分關注此事。
白景殊仔細看著孫知途的傳書,足足有五頁數千字有餘,事無巨細的寫下了皖州城的現狀。待不渡江堤徹底修繕完畢,原本被迫進城的災民便可重回家園。
交代了皖州現狀,後麵一頁則是寫著皖州百姓對景親王與驃騎大將軍的敬仰。
放下信件,白景殊才有了種皖州之事真正結束的感覺。
秋意漸濃,殿前的桂花已完全凋零,花園樹木的枝葉也枯黃落了一地,雖有下人打掃,但落葉紛紛,時隔不久便又是滿地金黃。
白景殊坐在書房,身上穿著單薄的裏衣,肩上卻披了件保暖的狐裘,入瀑般的墨色長發散在肩上,燭光映照著他俊雅的麵容。
也許是坐的太久,白景殊感到有些疲倦,放下手中的書卷輕輕揉著眉心。近日雖無大事,但如此平靜也並非尋常。
近日言慕玖往軍營去的次數也不那麼頻繁,說是有陳副將在,有些事也不必他來操心。
如此一來言慕玖在景王府的時間漸漸增多,二人也常有一些可以稱之為曖昧的溫存。這樣的相處已經很好,但白景殊始終覺得,二人之間始終隔著一層什麼,也或許隻是因為他心思深沉,自己想多了罷了。
還有一點,言慕玖曾說過有那麼點喜歡白景殊,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白景殊整理好桌上的書卷,手持一座小小的燭台,在桌上放著的燈中點燃,他吹了燈,起身拿著燭台正準備往寢殿走去。
正當他起了身,卻突然聽到尖銳的利器破空的聲音,白景殊雖不如言慕玖那般精於武技,但他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意識的側身一躲,一枚泛著銀光的暗器擦著他的發絲正釘在他身後的柱上。
“來人!”。白景殊執著燭台,向門外喊了一聲。
兩名侍衛推門而入,單膝下跪對白景殊一拜,說道,“王爺有何吩咐!”
白景殊眉頭微緊,語氣並不太好地問道,“你們一直守在門外,就沒發現什麼不速之客麼?”
兩名侍衛皆是一愣,相互對視一眼才反應過來,“有刺客?!”
白景殊點頭,兩名侍衛有些驚訝,夜裏他們一直守在門外並沒有發覺什麼可疑的身影,在守衛之下,王爺竟然險些遇刺,這實乃天大的過失!
正當他們準備出門召集人手,白景殊卻道,“等等。”
兩人駐足,“王爺還有何吩咐?”
“言將軍今日回來了麼?”
“回王爺的話,言將軍今日未歸,大抵是在軍營過夜。”
白景殊點頭,“速去查清刺客之事。”
“是!”
白景殊重回書房點燃了那盞燈,拔下釘在柱上那枚暗器仔細看來。
那是一枚銀鏢,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鏢體前部因釘入柱身而變得彎曲。
或許這幕後之人此次的目的也不是要置他於死地,這或許是一個警告。
是警告嗎?白景殊唇角微揚。
書房外的聲音漸漸嘈雜起來,窗上也映著外麵的燭光。
一眾侍衛嚴陣以待,領頭之人手提著一盞燈,看著人都到齊,連忙吩咐起搜查之地。
聽著房外的嘈雜,白景殊坐在書房,剛剛開門時房內進了些涼氣,白景殊將肩上的狐裘攏緊了些,他大抵也知道,此次行刺之人多半已不在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