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狼群來襲
下了船,鬱藍沒有立刻帶著人出發,而是花了一天的時間來休整。她命人在商號定了些珍貴的物品還有絲綢,然後輕裝佩刀換馬,決定好路線便穿插近路開始旱路行程。布置這一切的時候,鬱藍並沒有讓申屠若薇插手。
申屠若薇一直以為鬱藍作為一個外地人,怎麼著都會十分依賴她的指導,沒想到自從來了以後她就被晾在一邊,似乎根本不需要她。她看著鬱藍的人在外麵忙裏忙外,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她越發覺得坐立不安。她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沒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就答應跟她合作了。
但是仔細想想,她隻不過是個被家族拋棄的孤女,鬱藍能圖她的什麼呢?而且現在看起來,對方分明是借著她的事,專程來找陳晉汝的事的。
隨行的人除了鬱藍的隨從,還有之前從鏢局請來的人。岸上城裏最大的鏢局向來承接商賈運貨和一些大戶護院的活計,但是這邊眾所周知的不安定,大戶人家自己都養著高手,小戶人家沒錢來用鏢局,日子過得並不舒坦。
那天終於有客上門了,看著美貌女主人扔下的一袋銀子,再聽聽條件,居然隻要幾個人象征性地跟著。得出的銀子價目不少,雇主的條件也不複雜,說是外地人做生意,不太懂行情,一路衣食住行全部由他們來安排妥當就成。鏢師們都樂開了花--這鏢,他們肯定接了。日子本來就苦,再不來幾個肥羊,鏢局就該改行了。
走上旱路,申屠若薇才發現行進的車馬隊伍居然不短,騾車隊伍全是重重的貨物,真有些商人的感覺,不,是真的商人,沒有人會買那麼多東西來偽裝自己。而且她親眼看著那群人對騾車動手腳,表麵上那騾車看起來也不特別,就是比尋常人家的騾車精致一點、寬大一點。但實際上,這外表比普通騾車笨拙的車子每根車怍都是精細挑選的,每個鉚釘都是精鐵打製的。
申屠若薇和鬱藍也扮了男裝,戴著常見的草帽,長長的幔子從帽子上垂下,遮著兩人的麵容。她們並不起眼,一眼看上去就是常見的順路借光同行的,這在地廣人稀的北方也很多見。那些內部最精銳的人馬都在她們不近不遠的距離,漫不經心地跟隨著。想著想著,她看向鬱藍的目光,終於越來越古怪。
他們的行程很順利,隻是越往北行,就越是人煙稀少,往往過了一個城鎮至少要行三五日無人煙才方能見到下一個城鎮。邊關多馬匪,馬匪殘忍凶悍,一向是商人的大敵。申屠若薇以前隻聽說過,並沒有深切感受,現在看著這荒涼的場景,卻陡然生出些不確定來。
一路關隘層疊,每日醒來所見的都是不同的風景,隻是再不見那繁華和祥和。偶有經過農家借水,那些遠離群居的農家人補丁滿身,衣著襤褸,神情也是木然,那些瘦弱的孩子遠遠站著不敢近身。
路過那些可憐人的時候,不需要鬱藍吩咐,下人們很是自然而然地掏出幾錠銀子遞給他們,看到太荒涼的地方,還會留下些吃食。不過相隔百裏,富民運河還是繁華蓬勃,這裏卻如此貧瘠,申屠若薇麵沉如水。
“其實這邊不全是我們所見的那樣貧瘠、荒蕪,”仿佛是看穿她的想法,鬱藍忽然開口,“隻是咱們行走的都是抄近的遠離城市的偏路,這些子民自然貧窮些。”
富民運河,這名字取得粗俗,卻是一分不假。數百年的細心經營,這裏幾乎占了大延朝廷兩分富庶,天下有幾處地界能相較之昌盛繁華?
他們走的是最近的路,很偏僻,還有野獸出入,其中的危險是顯然的。
馬上待得太久有些乏了,申屠若薇見鬱藍一直沒反應,便一直硬撐著,後來終於扛不住,差點從馬上跌下來,被一個反應極快的身影一把抱住。她模糊地睜開眼,卻見是一張帶著刀疤的麵容,說不上英俊,卻有著年輕的銳利。
那人開口問:“沒事吧?”聲音粗啞低沉,一聽便知道此人沉默寡言,不常開口。
申屠若薇點點頭,從懷中掙出,歉意道:“謝謝公子。”
不等對方說話,鬱藍在馬上卻“噗嗤”一聲笑出來,解釋道:“若薇,這是阿八,她是女子。”
申屠若薇愣了好一會兒,被請上馬車的時候她還在發呆,從窗口看著阿八單薄的身影,還有冰冷的麵容,想起這幾日見阿八隱隱是眾人中首領的模樣,怎麼都覺得難以置信。
“其實這裏麵還有幾個姑娘都和你我一樣,是女扮男裝,”鬱藍騎著馬趕到馬車邊,對她道,“若薇不如猜猜,仔細辨認辨認,有幾個。”
申屠若薇看一眼周圍清一色灰頭土臉的勁裝人,覺得這真是個艱巨難懂的謎。正想著,忽然一聲清嚦的叫聲在天空蕩漾,申屠若薇抬頭望去,天上盤旋著兩隻飛禽,相比她的好奇,阿八和鬱藍蹙眉凝視天上盤旋著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