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明天就要返回貝克領了。”
索倫看到了盧克眼眸中的一點豔羨,微微點了點頭,新成為騎士的盧克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交給了索倫一封信。
大概是家書。
他一直沒有寄出去,因為許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天空魔獸切斷了軍團與外界的書信往來。
沒有信鴉能夠在魔獸的追逐下逃脫性命,所以他也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希望可以借助索倫的手交到他的家人手裏。
如果還活著的話。
總是應該有所希望。
索倫點了點頭,也沒有說太多的話隻是把盧克的信收進了懷中然後轉身離去,畢竟兩個人來自從一座城市,雖然算不上要好的朋友,但也一起生活了許久。
“可是…”
索倫有些迷茫的望向了道路的兩端。
徘徊,頓挫。
一邊向南,一邊向北。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的來找盧克,告訴他自己即將回到貝克領,看看他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助寄送的東西。
但是…
內心還有一處蠢蠢欲動。
今夜依舊例行的平靜。
獸人們沒有主動進攻,帝國士兵們也樂得休息一下。
索倫一個人在石板鋪就的大道上漫無目的的前行,往常的這個時候他或許會練一練劍,活動一下身子好安心入眠,準備充分精力去迎接新的一天。
但是今天。
腳步輕踏過了石板,走進了一間酒館內。
一盞燈火照得通明。
軍團之內也一樣有酒館,雖然不多但也足以維係士兵們的消費。
軍團就好似一座獨立在世界之外的一個小型的人類社會。
同樣擁有著外界的一切。
酒精,女人,煙草,應有盡有。
這裏從來都不是一座監牢,反而是脫離現實社會的另一座獨立社會。因為他足夠龐大,也擁有足夠多的力量支撐他們去完成這一切。
所以有很多的人愛上了這裏。
尤其是在如今軍團籠罩在戰爭的陰雲之下。所有人的心裏都充斥著壓抑,沒有誰能夠保證自己會萬無一失。
然而觸目驚心的傷亡代價又曆曆在目。
軍團不再是一個‘樂園’,而是真正開始履行他最為冰冷和殘酷的職責。
正如她的名字一般。
用血肉,阻擋住獸人們前進的腳步!
‘血肉城牆’是用一代又一代帝國士兵們的鮮血所澆築而成的,而自己或許就要成為其中的一份子了。
或許下一秒,或許明天,或許更久,也有可能作為幸運兒活到了戰爭的結束。
但是此刻沒有人會感到榮耀或是從容。
更多是對於死亡的恐懼和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拯救自己的迷茫。
如今,隻能靠著酒精來麻醉自己。
城牆後的世界內充滿了頹廢糜亂的氣息,士兵的臉頰上沒有了前幾日戰爭剛起時的或是緊張或是興奮,或是種種難以言表的情感。
此刻的臉頰都變得有些麻木。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已經經曆過了一輪守衛。
獸人們付出了慘烈的代價,而帝國軍團則是更甚一籌。甚至有幾次險些失守被獸人攻了進來,但最後都險險的把敵人拒絕在了牆外。
索倫踏進了酒館之中,穿著一身普通的黑色衣衫。
腰間纏繞著的皮帶在左側方有一個兜套懸掛著一柄長劍。
此刻酒館內的人數是往常的三到四倍,幾乎爆滿沒有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