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索倫才回到了家中。
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夕陽下拉長了身影。
卡加城距離諾頓少爺分封的小鎮很近,幾乎可以算作卡加城外擴的範圍之內。
所以就連名字都沒有。
七號巷口轉身。
索倫的身體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了看緊鄰著的小院落。
夕陽之下,小院落內靜悄悄的沒有聲響。
有一雙眼睛從破舊牆壁裂開的縫隙內偷偷看著索倫。
黑色的眸子也緊緊地盯著他。
片刻之後,索倫轉過了頭,打開自己家的大門走了進去,然後輕輕的關上。
哢——
落了鎖。
...........
...........
巴尼離開了少年團。
沒有任何人理解他的決定,因為他昨晚就已經成為了一名見習騎士。
一夜之間產生的鬥氣沒有給這個皮膚微黑的小夥子帶來任何喜悅。
巴尼很平靜的向霍恩比騎士告別,沒有去見諾頓男爵。
剩下的就是和少年騎士團的十個人握了一下手。
包括佩特。
金發少年沒有敢去看巴尼的眼睛。
因為在今晨的時候巴尼剛剛雙目充血的把鋒利的匕首架在了佩特的勃頸上。
發誓要割斷他的喉嚨。
不明所以的其餘人紛紛勸解,卻又不敢真正的上手拉開。
因為當時巴尼的狀況真的很可怕。
那一雙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
而且巴尼已經成為了見習騎士,同級別的少年很難一招製服巴尼。
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霍恩比騎士和索倫的身上。
佩特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抗,隻是任由著匕首架在了自己的勃頸上。
綠色的血管鼓起,似乎可以看到血液在流動。
鋒利的匕首閃爍著寒光。
昨夜巴尼磨了一晚上的匕首。
佩特沒有敢看巴尼的目光,他轉過頭來看向了索倫。
索倫則是很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雙手抱在胸前。
腰間別著一把長劍。
他的長槍折斷了,也遺失在了赤磯山脈之中如今隻有一柄長劍來訓練了。
索倫無動於衷。
佩特眼中閃過了絕望。
霍恩比騎士也沒有言語,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騎士明白發生了什麼,也理解巴尼的做法。
如果還是以前的自己或許都不會有架在脖頸上的舉動。
多此一舉。
他會一劍殺了他。
這個背棄隊伍。
背棄騎士信條的懦夫。
他本不應該繼續再拿起長槍,他不配成為一名騎士。
但是霍恩比騎士不是以前他。
衰老的野獸變得溫柔。
重傷之後他看透了太多東西。
事情陷入了僵局。
沒有想到最後的轉折竟然是巴尼。
他自己放下了匕首,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欠了我很多錢....”
“然後遲遲不還,我今天都要走了,他還是沒準備還我。”
“他不配做一名騎士!”
巴尼帶著哭腔說出了這些話。
故事很蒼白。
周圍的同伴都是一怔,他們沒有想到這一出紅了眼睛要殺人的劇情竟然有這樣的反轉。
佩特的臉頰則是更加蒼白了。
“對不起。”
“對不起。”
金發少年嘴裏不停的念叨著這一句話,仿佛丟了魂魄一般。
霍恩比騎士依舊一言不發,緊緊抿著嘴唇,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轉折到了這種地步。
他看著巴尼。
想要把這個年齡不足他一半的少年看透。
然後目光又轉向了索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