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佳節,街上人來人往,手提花燈,笑意盈盈,可就是在人潮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處清幽的院子裏,一個穿著好看新衣的清麗少女正滿臉氣惱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蓮花燈生氣。
雲溪眯著眼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手裏的燈,突然微微笑了起來,很好,她的爹娘,在元宵節的時候拋下她兩個人不知到哪去你儂我儂了,那個說好要來尋她的叫易清斐的少年卻遲遲不見人影,現在剩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守著院子,這個節,過的可真是好!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雲溪突然覺得這首詩寫的實在是太形象了,寶貝的把燈放下,生氣歸生氣,這燈還是很合她的心意的,有個什麼缺損的怕是要心疼上半天。雲溪跑到院門口扒著門框往外瞧,看見門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什麼樣的人都有,可就是沒有那個她想見的人。雲溪歎了口氣,走回院中坐下趴在石桌上,擺弄著蓮花燈:“你到底來不來啊!別讓人家一直等著你,我討厭一個人!”
一道沉沉的嗓音在雲溪耳邊想起:“我這不是來了!”
雲溪嚇了一跳,手上沒有控製好力道,狠狠的一滑,那精美的不知花費了雲溪多少個日夜心血的花燈就被她一摔掉到了桌下,眼見著就要摔在地上變得粉碎。
驚叫了一聲,易清斐卻不待雲溪出聲,手疾眼快的一攬,那蓮花燈便穩穩的握在了他手中。
雲溪拍拍胸口,驚魂未定:“嚇死我了,我的小蓮啊!”
易清斐端詳著這燈,小小巧巧的,倒是好看:“小蓮?”
雲溪拿過燈,白了他一眼:“你不懂,這是我給我的寶貝燈取的名字,你看,”雲溪把燈舉到易清斐眼前:“好不好看?”
易清斐的目光透過燈落到雲溪身上,麵容精致的少女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易清斐目光柔了幾分,不知是在說燈還是說人:“好看。”
雲溪被他看得臉紅,低下頭:“我做的,肯定好看。”
小姑娘垂下腦袋,嫩白的雙手捏著花燈,眼睛不時看這,不時看那,就是不肯抬頭看麵前的易清斐。這樣的雲溪實在乖的不得了,易清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雲溪頭頂的發。
雲溪抬起頭:“幹嘛?”
易清斐突然笑了:“還真得感謝你的燈。”
雲溪看看手中的燈,有些愣:“謝它什麼?”
易清斐的笑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思:“要是沒有它,我不會這麼容易過你的關。”進門時雲溪的抱怨他聽得清清楚楚,不下一番功夫哄決計是不能善了的。
雲溪一眼瞪過去:“瞎說,我才不是脾氣這麼大的人,我是嗎!”
易清斐攬著雲溪的肩,柔聲細語的哄:“是,雲溪是最開明的那一個,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不該,要不我們先出門,邊走邊說。”
雲溪看看天,嗯,確實不早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燈點上就走。”
燈內的蠟燭燃起,橘黃色的光染紅了整個蓮花燈,雲溪和易清斐之間霎時間就亮了起來,把人的臉照的像是沒有瑕疵的羊脂玉一般,仿佛整個天地都溫柔了不止一星半點。
雲溪一手拿著燈,一手挽著易清斐,興高采烈:“出門。”
街上人聲鼎沸,一點也沒有晚上該有的冷清的模樣,處處掛著燈籠,像雲溪一般大的小姑娘手裏還提著花燈,這晚上倒比白天還要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