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照相館之蠱(1 / 3)

第一篇 照相館之蠱

前奏

民間傳說,蠱,本是古代蓄養的精靈或是精靈上的體物,專門附在人或物件上詛咒人的生死,古時苗人中的男女,以對方來養蠱,磨蠱成粉,吞食,如有一方背叛,蠱就會存活在其體內,吞噬五髒六腑以致慘烈而終。現今存在的很多物件,都是先人設下的蠱,它無視善惡強弱,隻是忠實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如果有誰掌握了蠱的秘密,便能操縱生死,而如若不小心召喚了蠱,那接連不斷的慘案,將隨之而來。

馮柯篇

馮柯早上八點到照相館上班的時候,藍媱還沒有來,館長正在擺弄他的寶貝相機。鳳凰205S照相機,1983年在海鷗205的基礎上翻牌變裝而成,非常實用,是國產相機中的精品。這部相機雖然有二十餘年的曆史,但至今仍有極高的使用價值。館長在開這間照相館的時候買了它,它便跟館長一起,見證了這間照相館的盛衰。

相機擺在攝影棚的一角,平時都用紅布蓋住,館長每天早上都會把它的部件卸下來,然後裝上,卻從不用它給客人照相,也不讓馮柯和藍媱碰。

馮柯是今年盛夏到小鎮照相館上班的。大學畢業,一時找不到工作,他就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一邊工作,一邊備考明年的研究生,恰好看到了照相館貼在門外的招聘廣告,馮柯要求不高,於是很順暢地應聘上了。

馮柯來之前,照相館隻有兩個人,館長郭謙,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蓄著小胡子,話很少,但脾氣和藹,對人極好。馮柯早年喪父,有母親撫養長大,他覺得館長就像一位慈祥的父親,所以一直對館長很尊重。來照相館這麼久,馮柯隻見館長發過一次火,是因為一個客人不小心動了他的鳳凰205S,當時他臉色鐵青,青筋暴跳,兩眼冒火,那天馮柯到照相館上班不到一個禮拜,所以自此之後,馮柯從來不敢靠近那部相機。照相員藍媱,大大的眼睛,精致的麵容,弱小的身軀,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年紀也跟馮柯相仿,不過因為比馮柯早來半年,所以一直在馮柯麵前自稱師姐。在馮柯眼裏,藍媱就像一隻快活的精靈,每天都能帶給他快樂,自第一天上班開始,馮柯便都盼著和藍媱在照相館裏相見,一到假期,他反而有種莫名的失落,馮柯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快活的女孩子了,隻是他不敢表白,他怕一旦表白被拒絕,那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所以馮柯就這樣享受著每天和藍媱呆在一起的淺陋的幸福。

最近幾年,隨著照相機的普及,市場需求發生了變革,照相館也坐上了“冷板凳”,而館長又不願意加上彩擴這樣新型的熱門項目,所以如今照相館已經是門前冷落,一個禮拜也見不得幾個客人。好在館長兩個月前從派出所拿到“第二代居民身份證指定照相點”的資格,這才能稀稀落落地接上幾個客人。

馮柯和藍媱坐在椅子上閑聊,將近晌午,從門外走進一對老年夫婦,老伯像是得了重病,有妻子扶著走,仍然氣喘籲籲,不斷地咳嗽,那咳嗽聲一聲比一聲劇烈,像是馬上就要斷氣了。館長迎上去,朝他們打了聲招呼,大娘道明來意,老伴喜歡老式照相機照出來的照片,希望館長能夠用那台寶貝為他老伴照最後一張相,了卻他的心願。說著,她用枯枝一般的手指了指那部鳳凰205S。

馮柯和藍媱對視了一眼,從來沒有人提過這樣的要求,他們想知道館長會有什麼反應,或者說,他們早就對這部相機充滿好奇。

館長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為情,猛地,像是作了一個很痛苦的決定,他的眉毛挑動了一下,嘴唇微張,用很低沉的聲音說:“好吧!”

馮柯沒有想到館長會一反常態答應地這麼爽快,一時有些發怵,同時,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在他的心間升騰,讓他的喉嚨微微有些幹澀。

館長的右手受過傷,擺弄相機的時候顯得有些顫抖。馮柯幾次想上去幫忙,卻都被館長訓斥下來。馮柯心裏有些鬱悶,卻說不出口,他看了看坐在對麵的老伯,他想過去幫他整整坐姿,卻一直拔不開腿。

隨著“哢嚓”一聲。“好了。”館長停下了手,用紅布重新將相機蓋上。館長叫他們兩天之後來取照片,他們說了謝謝便一路蹣跚地走了出去。

“咳,咳。”館長幹咳著坐下來,臉色有些蒼白。馮柯慌忙倒了杯水,放到了桌子上。

“還記得你來的第一天我叮囑你的事嗎?”館長讓馮柯坐下來,問道。

“記得,你叫我千萬不要用這部老相機給人照相,任何人都不能的嘛!”馮柯看著館長,一字一頓地回答。他從來沒見過館長如此肅穆,心裏不禁有些顫栗,他轉過身目光緊緊地盯在那塊紅色的蓋布,相機似乎帶著一股莫名的魔力吸引著他,讓他有種無法壓抑的衝動。

鬱派篇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許韻,她總是能想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折磨人,這不,陽光明媚的周末,許韻竟然決定要古鎮一日遊。這古鎮離醫科大倒也不遠,而且景觀也算過得去,隻是再好的地方去多了也便失去了興趣。一個月前我們係裏組織去過,隻不過那次許韻剛好在醫院參加課程實習,沒有跟我一起。因此,她決定不惜以犧牲我難得的周末為代價來彌補這個她口裏所謂的小小缺憾。

古鎮建築物均為古時瓦頂木屋,呈一字排列,長街以青石鋪路,風貌古樸,具有川西古村落的濃鬱地方特色。小鎮的街很長,旁邊開著各色的小店,許韻在前邊興高采烈地一路走,像是有永遠都用不完的勁,而我則無精打采地跟在她身後,幫她拿各種小玩意,嚐些見都沒有見過的攤頭小吃。來到照相館門前遇到馮柯之時,已經將近下午三點。

馮柯是許韻以前話劇社的師兄,見麵之後,自然少不了寒暄,他說他在照相館上班,下午三點是他的上班時間。許韻看到照相館門前的牌子上寫著“第二代居民身份證指定照相點”的時候,不禁興奮了一把,她扭過頭,對我說:“我還沒有找身份證,反正在哪照都一樣,那我就在師兄這裏照好了。”

我無奈,隻得跟著許韻進去,這是一間有些破舊的房子,外邊牆角的石灰已經開始脫落,屋頂上的瓦片也顯得斑駁不堪,但是因為裏屋裝飾協調,看起來還算舒適。

在照相館上班的除了馮柯,還有一位中年人和一個年輕的女孩,中年人年過半百,蓄著小胡子,應該是照相館老板,年輕女孩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最新一期的懸疑雜誌。

許韻跟著馮柯到攝影棚去照相,我坐在前廳的沙發上,年輕女孩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坐下來繼續看一本叫《懸疑紀》的雜誌。我覺得無聊,瞄了一眼女孩看的篇目,正是昨天夜裏我挑燈夜讀的《手術刀的殺意》。

“這篇文字設計雖然巧妙,但是因為故事發生在日本,文化背景不同,可能看起來有些吃力,我倒覺得前一篇《危情記憶》寫得要好些。你也是偵探小說迷嗎?女生喜歡看偵探小說的可不多啊!”我輕輕地沾了一口茶,對女孩說。

年輕女孩抬頭,朝他微微一笑,“談不上是迷,隻是閑著無聊看看罷了。”正說著,馮柯突然從攝影棚裏跑出來,跟老板嘀咕,他說平常用的機子壞掉了,搗鼓了半天也弄不好,問老板能不能用那部老式照相機臨時用一回。說話時,馮柯的額頭沁著細密的汗珠,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

老板有些難色,“真的修不好了嗎?”他問。馮柯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至少暫時是修不好了。”年輕女孩走上前去,“館長,既然相機暫時修不好的話就用下你那部寶貝相機吧,反正上午也用過一回了。”老板狠狠地盯了女孩一樣,旋即回過頭對馮柯說,“那隻有這樣了。”

沒想到老板的一句話,讓馮柯興奮地像是領到了聖旨,他高興地差點打翻桌幾上的茶杯。

半個小時之後,我和許韻從照相館出來,我有些埋怨地說:“照個身份證用了一個多小時,瞧這辦事效率。”事實上我正樂和著,在照相館浪費的這些時間,至少不用跟著許韻在古街上瞎逛,也算是對得起我這兩條早已酸痛的腿了。

“在城裏的派出所照相也好不到哪裏去,閑時都有幾十米的隊伍,就別說周末了。我又不知道相機會壞,人家馮柯師兄都覺得奇怪,說昨天還好好的,能怪我嗎?何況我在攝影棚往外瞄的時候一直看著你跟照相館裏的美女搭訕,你還會委屈?”許韻用絕對鄙視的眼神看著我,讓我覺得如芒在背。這點小心思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讓我覺得這小妮子真是自己的克星。

馮柯篇

送走許韻和鬱派之後,馮柯在前廳的沙發上坐下來,他覺得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館長先後兩次破例使用了那部鳳凰205S,“可是,為什麼照相機效果這麼好,你還要雪藏呢?”馮柯彎著腦袋,饒有興趣地詢問站在櫃台前記賬的館長。

館長像是被馮柯的話擊中了神經,臉色一下子變了,他說:“我知道,你們一定已經好奇很久了。事實上我鍾愛它隻是一個方麵,你們不知道的是,其實連我自己,以前也隻用過一次。”館長語氣低沉地對麵前的馮柯和藍媱說,他很少說這麼多的話。

“什麼?你自己以前也隻用過一次?為什麼啊?”馮柯不相信地看著館長,這麼好的相機,買了十幾年了,怎麼會隻用過一次?

館長輕輕地歎了口氣:“十八年前,我開了這家照相館,因為當時手裏也不寬裕,所以就連這台相機都是從二手市場淘回來的,據說之前一直用來給死人照遺像。照相館開張的第二天,就有一個男人帶著他的女人來照相,他說是賣我相機的人介紹他來的,當時我看著他詭異地笑著,就問其原因。他笑著說,‘你幫我照相,明天就知道了’,我最終答應了他。當天晚上,我在一家發廊裏見到了男人要求我照相的對象。那是個女子,笑語輕佻地和客人在私鬧著。我心裏不由地升騰一股厭惡感。相片交到了男人的手裏,我並沒有收他的錢。我隻是想看,男人究竟想做什麼?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有人敲開了照相館的門,說男人的老婆抱病死了。我當時就愣住了,很小的時候,老人們給他講過一個傳說,丹青塗畫裏有個說法,經常給死人畫畫的畫師,會沾上死氣。所以,很多幫忙畫遺照的畫師,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幫活人畫像的,如果傳說是真的話,那經常給死人照相的相機也便會沾上死氣了。街坊們說,死去的女子不守婦道,終是遭了天譴。男人沒有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也許,他找我隻是提前為自己的妻子畫張遺照。可是事後,男人的笑容一直在我的心裏跳竄,因為害怕出事,十幾年來,我也一直不敢用這部相機給客人照相。”館長說完的時候,輕輕地抿了一口茶,眼神遊弋,思緒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馮柯和藍媱靜靜地聽著,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部相機裏會埋藏著這麼多的故事,而且故事裏充滿了神秘的氣息,所以直到館長把話說完,他們還沉浸在故事的情節裏久久沒有晃過神來。

西邊的太陽慢慢落下了山,馮柯笑著安慰館長說:“這隻不過是個意外罷了,都什麼年代了,怎麼會有這種玄乎的事情。”說罷,便有一男一女走進來。館長急忙跑出去跟他們打招呼,說是約好的老朋友,也是來照身份證的。

身份證照完之後,已經將近下班時間,馮柯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剛好看見藍媱提著她那隻引以為傲的COO女包出門,馮柯鼓著勇氣追上去問她能不能一起吃飯,藍媱神色有些焦急地說:“下次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馮柯感到有些失望,藍媱往日裏都很悠閑,為什麼偏偏自己請她吃飯的時候卻說有事?

三天之後,天氣黑沉沉的,讓馮柯有要窒息的感覺,他路過街頭,看見一家土房子門前掛著白色的挽聯,像是在辦喪事。馮柯無意間朝大門望了一眼,當看到廳堂裏掛著的死者遺照時,一股涼意從心頭直接冒了上來,那個死者,竟然就是三天前到照相館照相的那個老伯。

馮柯戰戰兢兢加快腳步跑到照相館,館長還沒有來,藍媱坐在椅子上看昨天的報紙,在此之前,她請了兩天假。馮柯跑到藍媱麵前坐下,欲言又止。藍媱抬起頭,很用力地拍了一下馮柯的肩,大聲地說:“馮柯,見到師姐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馮柯被藍媱嚇著了,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全身冒著冷汗。

“怎麼啦?撞見鬼啦!”藍媱奇怪地看著馮柯。

“有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你,剛才在我上班的路上,我看見人家辦喪事了。”馮柯試探著看藍媱的反應。

“切,辦喪事,這有什麼奇怪的,人家說路上遇棺材,升官又發財,看起來你小子就要發跡了。”藍媱對馮柯的疑神疑鬼不屑一顧。

“不是啊,你知道死者是誰嗎?就是三天前到我們這裏照相的那個老伯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當時來照相的時候就已經病入膏肓了,入土為安也是很正常的啊。”

“你說的有道理。”馮柯自我安慰了一下,隨即又有些不安地說:“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館長講的那個故事是真的,那麼……”說到這裏,馮柯不禁地又打了一個寒戰,不敢把話說下去。

“怎麼會呢,馮柯,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啊,還是學醫的,你怎麼會相信這種鬼話呢?”藍媱反駁了馮柯的話,可是馮柯仍然感到有些不安,以前在醫科大上學的時候,同一個宿舍的同學開臥談會經常講一些鬼魂的事情,說得跟真的似的,以至於馮柯經常一個人蒙著被子才能睡著。馮柯朝藍媱看了一眼,她拿報紙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這讓馮柯原本就已經無法平複的心更加動彈起來。

“哐當!”有人敲門,馮柯和藍媱不禁驚恐地對視了一眼。從藍媱驚恐的眼神中,馮柯知道她嘴裏雖說不相信,但心裏還是充滿恐慌的。馮柯站起身,小心地走出去,見來人穿著綠色的製服,是送報紙的郵遞員,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馮柯把報紙遞給藍媱,複又坐在沙發上,合上眼睛眯了一下,“我覺得我有可能得了輕微的神經質。”馮柯輕輕地對藍媱說。他想藍媱聽到他的話一定會取笑他,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藍媱的聲音。

馮柯有些奇怪地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嘴巴張大,兩眼圓瞪的藍媱拿著報紙僵立地坐在椅子上。“藍媱,你怎麼了?”馮柯關切地問。

“你看……報紙上……”藍媱全身開始發抖,說話的語氣一顫一顫。

馮柯從藍媱手裏取過報紙,看到報紙上刊登的兩張照片,全身的毛孔開始戰栗,透骨的冰涼從腳底直至全身。

報紙上刊登了兩位死者的照片,竟然是那天下午到照相館照身份證的一男一女,報紙上說,兩位死者死因未明,警方正在著手調查。

“轟隆”一聲,外麵突然響雷下起了雨,雨絲和著強勁的風勢,吹打著搖搖欲墜的古樓。

館長打電話來說今天強降雨,他就不來上班了,馮柯這才想起該給許韻打個電話,可是他接連撥了幾次號碼,都沒有人接,他突然變得絕望起來,用那部老式相機照過相的四個人,已經死了三個,許韻,會不會也遭遇了不測?

鬱派篇

在實驗室做完試驗,已經是晚上九點。早上約好許韻一起吃夜宵,我撥了她的手機,等了許久也沒有人接,我便打了她宿舍電話。

接電話的是許韻的舍友阿麗,她說許韻到醫院做義工還沒有回來。

“你平時不是和她一起去的嗎?”我有些焦急地問。

“是啊,我們平時都會一起去的,但是我今天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就沒去。你也不用太擔心,說不定許韻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阿麗安慰我道。

掛了阿麗電話,我趕忙又打給醫院,接電話的護士說,因為今天病人特別多,大家都忙到很晚,許韻也才剛剛離開醫院。

從醫院回學校有捷徑,是一條深長的幽巷。我知道,按照許韻的性格,一定會貪圖便利走那條路,而那條小巷綿延幾百米,隻有幾處昏黃的路燈,行人也少,經常發生譬如搶劫之類的事情,是個很不安全的地方,何況許韻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實在令人擔心,於是我決定去接她。

我在新康路的二馬街拐角處發現了許韻,我正想叫住她,就發現她往左拐,進了那條巷子,這個時候喊她也聽不見了,我隻得加快腳步追上去。拐進小巷,前麵有些昏暗,我看見前邊有一個靜立但看不清臉部的身影,就試探性地喊:“許韻!”

沒想到那黑影一聽到我的聲音,立馬朝前麵奔跑起來,下意識地,我感到不妙,馬上一邊喊著許韻的名字,一邊追了上去。就在剛才黑影靜立的位置,我發現了癱倒在地上的許韻。

我扶著許韻,拍打了兩下她的臉,沒有反應,手部卻觸到一種黏黏糊糊的半粉末狀的東西,無色無味,是GH,我驚了一下,把許韻的身體橫過來躺於側麵,讓她不至於嘔吐或引發哽咽窒息,隨即撥打了120。

直到次日淩晨,許韻才從昏迷中醒來。這小妮子不知道自己遭受了多大的危險,醒來就朝我大聲地喊:“我怎麼會在這裏?你怎麼把我弄到醫院來了?”

“問問你自己吧,為什麼不接電話?幹嗎非要這麼晚回家?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一個人,明明知道小巷不安全,還要不怕死地往裏鑽?要不是我及時趕到,說不定你一覺醒來,就看不到太陽了。”我惡狠狠地埋怨了許韻一堆。

許韻不服氣地反駁我:“在醫院本來就不能接電話的嘛,等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手機就沒電了,這能怪我嗎?今天醫院本來病人就特別多,阿麗又沒有去,忙得晚點也是正常的啊,還有啊,以前我和阿麗都是走的那條巷子的,怎麼偏偏昨晚就出事了呢?”許韻豎著手指,天真地像是我在故作驚險來嚇唬她。

我把削好的蘋果塞到她的嘴裏,“算啦,隻要你沒事就好了!”

許韻笑眯眯地看著我,“你怎麼會在小巷裏發現我的?”

我剛想開口,就看到白青山警官和助手羅珊急匆匆地趕過來,“聽說許韻出事了,我們過來看看,怎麼樣,沒事吧?”剛進門,白警官就關切地朝我輪轟。

“還好,隻是一般的劫案,在歹徒用GH將許韻迷暈之後,我就趕到了,歹徒沒有得逞。因為當時光線很暗,加上我一心顧著許韻的安危,所以也沒看清他的麵容。”

“GH?什麼是GH啊?”許韻探出小腦袋,好奇地問。

“虧你還是學護理的,連GH都不知道。GH全名Gamma-Hydroxyuyrae,也就是我們俗稱的迷奸水,它是人體細胞內的一種成分。原先是用來做麻醉劑的,但是發現有副作用之後,就禁止使用了,GH本是粉狀,但也有利用水把粉末衝化,使成為液體狀。GH無色無味,藥效快,服用微量就會令人陷入無意識狀態,嚴重者甚至直接死亡,所以被很多犯罪分子當成作案的工具。我想當時那個歹徒就是將混著部分水的GH粉末噴到你的臉部才導致你昏迷的,不過說回來,在他迷暈你之前,你應該有機會看清他的臉吧?”解釋完之後,我開始詢問許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