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凰就在這極致的綻放了一日憔悴過一日。
伺候的奴仆哭的雙眼泛紅,跪在楚清凰腳下啜泣不止。
楚清凰躺在床上,唇間咳嗽出來的血漬才剛剛幹去,“把窗戶推開一些,讓我看看外麵。”
跪在地上的奴才對視一眼,應了。
窗戶被打開,楚清凰身上被披了兩次厚厚的狐裘,從頭裹到腳,連懷中都被塞了一個暖手的紫金爐。
外麵正開著一樹的海天葵,一朵一朵,美的叫人心碎。在這逼人眼目的紫色中,探出一個黑色的頭顱來。那是一個少年人,穿的衣服有些單薄,生的格外的好看,他眼睛珠子黑黑的,麵容白玉似的叫人一看便覺得喜歡。他在樹上似乎是要摘一朵海天葵的,猛不丁聽到窗戶打開的聲音,望過來看到楚清凰,嚇得一個趔趄,從樹上徑直的栽了下去。
楚清凰嚇了一跳,差人去扶他,那人卻先一步從地上站起來,眼睛緊盯著楚清凰不放。
楚清凰皺了皺眉。
那少年人一躍從窗戶外攀爬過來,一張俊美的臉湊在楚清凰眼前,淡色的嘴唇彎起來,露出一個十分迷人的笑容,“你長得可真漂亮。”
楚清凰抿著嘴唇看著他。
少年盯了楚清凰半響,忽而仰起頭來,“我叫玉初儂,師承乾坤島島主卜乾坤,江湖人稱玉麵公子是也……”
話還未說完,楚清凰已經是忍不住彎了嘴唇。
那人完全不氣惱,反倒被楚清凰的笑蠱惑了神智一般,說話都不怎麼利索,“你,你笑什麼?”
“沒什麼。”
“哼。”那人隻是哼了一聲,然後手腳並用的湊了過來,“你叫什麼?”
楚清凰還沒來得及回答,那人又搶先一步開口,“美人的名字自然不能隨便說,那這樣吧,你說一件事,我幫你做成了,你就把名字告訴我。”
楚清凰沉默半響,才道,“好。”
“你要我做什麼?”玉初儂眼睛黑如墨汁,像是看不見底,又像是一眼可以望盡。
楚清凰指著窗外,下巴微微揚起,“我要這滿城的海天葵。”
看著那人愣住,楚清凰戲謔開口,“怎麼?做不到了?”
“這有何難!”
“那,明日這個時候,你若采齊了,就來問我的名字吧。”說完,楚清凰就吩咐奴才將這人引出去,自己退回內室休息了。
那一夜好眠。
第二天晨光熹微,朱紅的窗子被推開,楚清凰被一陣冷風吹醒,抬起頭就看到凍得鼻尖而發紅的玉初儂坐在窗戶沿上,哈出的氣都帶著一股子冷意。
“你……”
“噓!”玉初儂兩指一並,從窗戶跳進來,連著被子一起將楚清凰從床上抱起來,踏著窗子上了屋頂。
自屋頂往下望,幾乎都被紫色覆蓋,玉初儂仰著頭,“今年的蒼梧國可是一朵海天葵都沒得看了。”
楚清凰半響不說話,嘴唇卻偷偷彎了起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楚清凰。”
後來兩人熟識了,玉初儂坐在瓦楞上,楚清凰問他,“江湖好玩嗎?”
玉初儂煞有介事的搖了搖頭,“打來打去,殺來殺去,有什麼好玩的?”
“那你為什麼要在江湖上呆著?”
玉初儂眼中湧出迷茫,“不知道。”
“不知道?”
抓了抓頭,“我就想去江湖,帶一個人去江湖,從小我就知道我要去江湖的。”
楚清凰就坐在他身邊,默默的聽著。
“找到了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