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身上熟悉的衣物,勇猛的神情,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刑義心底升起,他瞳孔猛的收縮,是他們,他大喊起來:“這是遺族,列隊,殺了他們,不能放走一個。”
還在迷茫的魔兵魔將下意識的開始列隊,很快一隊隊整齊的攻擊隊形排好,在領頭的幾個魔將的號令中,慢慢的向那群人逼近,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魔帥這麼緊張,不過他們也謹慎了許多。
突然出現的大量魔族,賽德克部落的人沒有一個人露出恐慌害怕的神情,他們眼中隻有勇猛。
“你們看,美麗的彩虹,是祖先在召喚我了,妻兒呀,你們也在通往祖靈的路上了嗎?我們該上路了,必須延續生命的族人啊,挺起胸膛……”一個族人哼唱起古老的歌謠,所有的人也跟著唱了起來。
“孩子們,在通往祖靈之家的彩虹彼端,還有一片肥美的土地,我們的祖先就全都在那裏!那片隻有英勇的靈魂才能進入的土地絕對不能失去!族人啊……我的族人啊!獵取敵人的首級吧!我們的土地我們是守不住了,用鮮血洗淨靈魂,走進永恒的彩虹獵場吧!”一個年老的祭祀舉起手中的權杖開始祈禱。
“兒郎們,身後就是引領我們通過彩虹之橋的祖靈,我們已經沒有退路,麵對我們的死亡,不要害怕,祖靈會肯定我們是守護家園的好戰士,你們手上的血痕就是印記,你們已經是賽德克巴萊了。殺!”莫魯道率先揮刀衝了上去,所有的族人也跟著族長的腳步,嚎叫著向敵人發起死亡的衝鋒。
兩股洪流猛烈的碰撞在一起,每一次刀光都會帶起一道血箭,漫天的血花籠罩了整片戰場,每一次慘叫都會帶走一個生命。
魔族退卻了,他們的隊形已經被衝散,地上哀嚎的同伴動搖著他們的信心,對方是在以命搏命,即使是死,也要抱上一個同歸於盡。魔將控製不住手下的後退,隻能跟著他們一起退,他們也害怕了。
地上倒下兩千多具屍體,大部分是魔族的,賽德克部落也隻剩下一百零八個人,個個帶傷,都挺直著胸膛站立著,沒有一個躺下。
莫魯道悲傷的看著剩下的兒郎:“兒郎們,我們要保持我們的驕傲,我們一起通過彩虹橋!殺!”
“殺!”所有人呐喊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刀,他們要趕走入侵者,即使獻出生命,甚至滅族也在所不惜。
如地獄一般的戰場,魔族的血性也被激發出來,他們是天生的戰士,戰死沙場是他們最高的榮譽。
沒有慘叫,沒有後退,隻有兵器激烈的碰撞聲和撕開身體的噗嗤聲。
除了莫魯道,所有的兒郎都已經長眠,他要害處插著幾柄長槍,其它地方布滿了傷痕,鮮血已經染紅了他整個人,他的目光中帶著悲涼。
莫魯道一步步艱難的移向雷雲,沒有一個魔族阻攔他,這是真正的勇士,即使是敵人也該得到尊敬,他們低垂下手中的兵器,默默的讓開一條通道。
看著這張還帶著稚氣的臉,莫魯道流出熱淚,低聲的喃喃道:“祖靈在上,我族一萬兒郎全部戰死,我們無怨無悔,我們隻有一個心願,我們不是遺族,我們是賽德克巴萊。”
說完這句話,莫魯道閉上了雙眼,緩緩倒在地上,一道白色的光團從他身體飄出,進入雷雲的身體,所有的賽德克部落的遺體上都同樣飄出一道白色的光團,全部融入雷雲的身體。
雷雲身上金光大盛,死氣在消散。山河在破碎,百姓在流離。痛,心在滴血:“啊!”
“上,殺了他,他在突破。”一個魔將驚呼起來,揮著刀殺了上去。
噗,一刀,衝上前的魔將被砍成兩半,雷雲睜開一雙殺氣凜冽的星目,慘烈的廝殺還在他腦海中回蕩,平靜的聲音從他嘴中傳出:“下麵該我了。”
烏雲密布,地動山搖,一人一刀麵無懼色的對著幾千名魔族。魔族恐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步步往後退去。刑天再也忍不住了大喊起來:“撤,全部撤。”
六個魔帥同時發力,將夔牛逼退,帶著魔族轉身就逃。
夔牛疑惑的看著逃走的魔族,它沒有馬上追擊,它要看一個人,看一個記憶中沒有的熟悉身影。
眼前隻是一個小孩,夔牛有種想親近的感覺,可又如此陌生。它甩甩腦袋,又轉身去追擊魔族,這是它的地盤,這些可惡的魔族都應該被它吃掉。
雷雲還不能動,他已經突破到練已期,白色光團助他突破了障礙,剛剛那一刀,他正是借助突破之力,全力一擊,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他不後悔,即便是死。
過了良久,雷雲艱難的轉過身子,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靈魂。
領頭的是莫魯道,他牽著一個孩子的手,中間的都是老弱婦孺,青壯年圍在他們外圍。見雷雲轉過身子,在莫魯道的帶領下,全部跪了下來:“參見祖靈。”
“祖靈?你們認錯人了吧。”雷雲疑惑的問道。
莫魯道恭敬的回答道:“祖靈大人,我們沒有認錯,隻是您自己不清楚。”
“我是祖靈,你們又是誰,起來說話吧。”雷雲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