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閑身子一顫,林與文的陰冷,是他所料不及的,林與文的狠辣,是他望其項背的。
“難道——莫非——皇後娘娘——”孟閑聽到後麵一句話,更是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為什麼——皇後娘娘——做皇帝——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林與文佯裝驚訝,道:“怎麼孟大人不知道?不過此事皇後娘娘自己還不知道。”
“嗯!”孟大人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忍不住又“哼”了一聲。
“我等也是一籌莫展,皇後娘娘為民請命,清正廉明,不畏權威,可得來的結果呢?抗旨不尊,刺殺朝廷命官,即便皇上念及明府四朝重臣,忠心耿耿,皇後娘娘也難逃身死滅族的命運。”
林與文見孟閑嘴角微微一翹,似有不屑,又接著道:“當然,我們沒有私心,那完全是違心之言。如今長軒帝與睿親王的老臣智將,之所以能得意保存,也都賴皇後娘娘之力。可以說,沒有皇後娘娘,也就沒有我們,也就沒有今日的原州。在下心有榮焉之餘,更想為皇後娘娘做些事情。”
“你們這是在幫助皇後娘娘嗎?你們所作所為,完全是在陷皇後娘娘於不忠不仁——”孟閑怒道。
林與文見孟閑雖然憤怒咆哮,卻沒有甩袖送客的意思,兩隻腳站在原地,甚至動都沒有動一下。林與文便知道,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
“可是——”林與文歎息一聲,道:“那還有別的辦法嗎?下官為此事,日夜不能眠,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卻是一籌莫展,無計可施。也想過放棄,可是——哎——”
林與文再次歎息一聲,整個人一下子似乎老了幾十歲,身子疲軟下來,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
孟閑心內一顫,這才發現剛才的理直氣壯,並沒有堅強的注腳,也低下了頭,手足無措,也是有氣無力地坐在了林與文對麵。
沉默相對良久,林與文輕聲問道:“孟大人的傷,好些了沒?”
“好多了,本來就沒什麼事,看著嚇人,其實都是一些表麵功夫——”孟閑微微一笑,觸景傷情,想到若長樂為了與他劃清界限,為了讓他不至於受到並州之事的牽連,不惜演了一場苦肉之計。而兩位原本情同手足的獄卒,為了他更是一死一傷。孟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歎,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得若長樂如此看重。
“皇後娘娘說的是,下官也是太過急功近利了,隻看到了眼前。”林與文臉色凝重,並沒有如釋重負,恍然大悟之色,道,“此次回去,一定將皇後娘娘之言轉告給方侯,好言安撫!”
孟閑聽言微微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裏沉甸甸的,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既被關押,不知皇上準備何時審理,何時判刑?下官受皇後娘娘之恩非淺,於情於理,都該來送皇後娘娘一程!”林與文又詢問道。
“————”孟閑心裏更不是滋味,借著思考的借口,將頭撇到一邊,又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