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父母之心,還往諸位不嫌本宮雲突,不如請一位諸位信得過的郎中看看本宮的方子如何?”
縣尉一怔,沒想到開口便叫出自己的名字,可見若長樂之心細,絕不是如他自己說言的那麼魯莽。不過人命關天,張縣尉為求謹慎,還是道:“屬下正有此意。”
於是接過若長樂手中的藥方,叫了那剛剛坐診的郎中過來看了。
“都隻是一些平常的藥材——”郎中一麵看,一麵喃喃道,又撚著胡須細細思索,又走到老人身邊細細檢查,又翻看旁邊的醫書,又坐到門檻上,一遍遍地看著藥方,良久不語。
“陳老,有話但說無妨!”縣尉見此,眉頭緊蹙,催促道。
那郎中慨然長歎,道:“活到老學到老,此藥方返璞歸真,小老兒不及皇後娘娘萬分之一也。”
張縣尉驅盜擒凶,也受過不少傷,正所謂久病成醫,是以也有所認識,接過若長樂寫的藥方,不過幾種平常的藥材罷了。然而細細品味,確實有些韻味。
“真有這麼好?”縣尉猶自不敢相信。
“小老兒愚見,此藥方堪比藥王孫思邈。”那郎中聽了縣尉的話,忍不住大聲道。做為醫者,最容忍不了的,便是被人懷疑,是以郎中聽了縣尉的話,隱隱有些不快。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然而對於安慶縣的百姓來說,更多的還是興奮與希望。
餘暉照忙讓人就地取藥,現場煎了,即刻端到老頭麵前。
老人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盯著,心裏難免有些緊張,不過見若長樂站在一旁,臉上一直微笑恭敬,又是感動。自己不過是個無名的百姓,在兒女的眼中也不過是個累贅的存在,在那些官員眼裏更是如塵土一般。沒想到若長樂身為皇後娘娘,竟能如此對己如此看重。
老人沒有接藥,而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跪在若長樂麵前,磕了三個響頭,道:“皇後娘娘厚愛如此,下官三生之幸。”又轉頭對身邊的子女道,“家中人都聽著,此次試藥,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準有半點怨恨皇後娘娘,此乃天命所歸,並不是皇後娘娘的錯。”
“是!”子女們雖然不情願,但即便老人不說,他們也不敢向若長樂發難。
若長樂笑道:“老者不必憂心,盡管服藥就是,本宮就是不顧及自己,難道會敗壞張神醫之名?”
老人嗬嗬一笑,端起碗一飲而盡。若長樂忙將老人扶上椅子,又是揉背又是撫肚,良久才止。郎中也在一旁幫忙,又過了一個時辰,老人的臉色漸漸紅潤,看在眾人眼裏,都忍不住驚呼。
郎中再次檢查了老人的身體,更是驚歎,大笑道:“好了,好了,不僅如此,身體反倒比以前健壯多了,再活個十來年都不成問題——”
聽著郎中的喋喋不休,沒有人感覺膩味,反倒想讓多說一點,再多說一點。鼓掌的鼓掌,歡呼的歡呼,更有人找來鞭炮,劈劈啪啪地放起來,整個縣城如同過節一般,生氣勃勃。
縣尉見此,也是愧然心悅誠服,走到若長樂麵前,拱手下去,道:“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