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遇見了,她就不能再安心讓她的“惠兒”獨自在外麵受苦,像剛才那樣,被一隻野獸果腹。
隻要一想到那種情景,她的心就會痛得不得了,就算她現在自身難保,她也不想讓這個孩子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明語歌看著他,鄭重的許下諾言。
“既然你沒有家,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我會照顧你。”
男孩淡漠的眼神漸漸被溫暖替代,唇角緩緩勾起,笑容似有若無,他看著手中被折疊得更好的油紙,又重新將它遞到她的麵前,眼神堅定。
他如此珍惜這塊手帕,定是他的家人留給他的。
現在,他是要將手帕送給她?
明語歌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他最重要的東西,她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待他長大,她再還給他。
打定主意,明語歌將手帳帕身收好,這才看向依舊沉默的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的眼神劃過一抹意味莫明的傷痛,沒有說話。
明語歌像是懂得了他的心情,繼續說道:“如果你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不如……以後就叫明長軒如何?我叫明語歌,你是我弟弟,明長軒。”
“明語歌。”他一字一頓,終於將這三個字記在了心底。
“軒軒,現在天快要黑了,我們一定要快一點下山,等到天黑了,山裏就會變得很危險。”明語歌牽起明長軒的手,暖暖的,真好。
“不能下山。”明長軒搖搖頭,“山下有很多人。”
明語歌一愣,瞬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看來飆騎軍還沒有死心,守在下山的路上,想要守株待兔。
怎麼辦?
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知道下山的路。”明長軒牽起她的手,朝山的另一邊跑去。
走了幾步,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回到大雪狼的身邊,刀法熟練的將幾塊狼肉利落的割了下來,放在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大袋子裏,背在身上。
這麼準的刀法,定是有名師指導過的。
明語歌微微一笑,卻沒有問出口。
這個孩子年紀小小便如此懂事,她是姐姐,不能老是戳人傷疤。
任由他牽著自己,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濃密的樹林裏。
一路上,兩個人的手都沒有鬆開過,明語歌是因為牽著他的手便宛若牽著自己的惠兒一樣,而明長軒,則是因為已經很久都沒有人這般牽過他的手了。
所以兩個人都不舍得鬆開。
她上輩子的時候,十二歲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瘸子,到後來一直沒有使用過自己的雙腳,沒想到翻山越嶺雖然累,但感覺是如此的快樂。
“軒軒,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失去了很多很多的家人,但我認識了你,我很開心,以後你也是我的家人。”明語歌望著滿山的綠意,她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山上,很久沒有感受到大自然的芬芳,像是心間滿滿的仇恨也衝淡了些許。
明長軒側過頭,看著她沒有吭聲,眼底有什麼東西被融化了,但溫暖過後,一種忐忑不安便悄悄湧了上來。
他今天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