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氣了,動怒了,生氣大發了,這是我最直觀的感受。
“唔唔唔,你放開我!”
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手在他身上胡亂抓著。
朱正吻了許久,吻了許久許久,直到我呼吸不過來的時候,他才放開了我。
“還敢說你移情別戀喜歡上別的男人,還敢一直在這口信是非,你心裏有多麼想我,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曉。”
朱正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像一個偷了糖果的孩童一般。
朱正沒有說錯,我多想他,我自己的確不知曉。
原本,我以為自己是極為怨恨他的,可見到他的時候,我才明白,所謂的怨恨,隻不過是我不甘心而已,隻不過是我不甘心他如此輕易就把我給忘了。
我恨他恨地要死,或許隻是因為我遇到危險遇到困難的時候,在我身邊的,並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
當他把我第一次抱在懷裏的時候,其實我才明白,與其說我那是在怨恨他,倒不如我是在思念他。
自打他離開龍鳳店以後,我是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王舉人,不對,王進士,但或許,他已經成了別的,還是叫他的名字王守仁吧,王守仁離開龍鳳店去京城的時候,我數次想跟著他一起離去,可最後,還是作罷。
王守仁走了之後,算賬先生的活落到我的手上,記不清楚自己將賬算錯了多少次,龍鳳店沒有因此倒閉,著實是一件幸事。
等待的日子,無疑是一件煎熬的事情,但正是因為在等待的過程中,我才明白自己對朱正的感情有多深。
一直以來,我總是在竭力控製自己,即便我是真的喜歡朱正,真的愛他,我也不能讓自己對他的情誼,超過他對我的情誼。
我不喜歡自己掌控範圍之外的事情,但朱正無疑成了掌控之外的那個例外。
我對他的怨恨有多深,我便知道自己對他的愛有多深。
當他告訴我,他從未碰過任何女人的時候,即便他是在說謊,我也想選擇相信。
隻因,真相實乃是太刺果果的東西,而謊言,才是人所喜歡的東西。
我在拿朱宸濠氣他,他看了出來,即便看了出來,但他心裏還是對朱宸濠有了介懷,確切來說,他原來就對朱宸濠有所介懷,因為此事,估計對朱宸濠越發不待見。
心裏胡亂想著,耳畔聽到朱正說道:“知不知道我見你的第一眼,多麼想把你抱在懷裏親一番,多麼想把你抱到床上去。為了你,我獨守了一年多之久的空房,我可是個男人,還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抬頭看時,朱正又說道:“這句話,原本見到你的時候,就想對你說的,無奈見到之後,怎麼也開不了口。你對我的眼神,太過生疏,生疏到令我害怕。和你在一起的,不是別人,而是寧王,你沒說錯,寧王的身份地位不比我差多少,容貌更是遠遠勝於我。”
朱正這叫有自知之明呢,還是叫自卑呢?
他一個皇帝,高高在上,從來隻有別人仰慕他的份,他何須對別人羨慕和嫉妒呢?
“或許,不是因為他是寧王的份,即便他是陳誌遠,我也是要介懷的,隻因你在我心中,實乃是無可替代的瑰寶,別的男人看你一眼,我都能抓狂。但我又不能表現出來,怕的是你會說我心胸狹窄,說我度量小。以前陳誌遠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知道我每日過地都多麼地糾結。”
朱正的情緒,我能看出一些,但並未看出他有自己所說的那般嚴重。
朱正控製情緒的能力,還是極為高明的,最起碼騙過了我的眼睛。
“你說這些,還是沒有任何意義,即便你再愛我,我也不會跟著你進宮。”我複又重複了自己的立場。
“不進宮那便不進宮吧,你想怎樣便怎樣吧,你就是把我玩玩之後,再找其他的男人,我也唯有認命的份。”
朱正的臉色,比他的語氣還要幽怨,還要無奈。
從來隻聽說男人玩女人的,哪有人說女人玩男人的?
即便在我心裏,女人也是可以拋棄男人,也與男人有同等的地位,然而,朱正可是男人,可是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