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恩準留下(1 / 2)

良妃看在眼裏,長久波瀾不驚的心田也一並酸澀起來,她替辭歡拉了拉被褥,就像從前安撫繈褓中的八阿哥一樣安撫著辭歡,希望能將她從噩夢中拉出來。

“可憐的孩子。”良妃並不知道在辭歡身上發生過什麼,可從她的夢話中也能大抵猜個究竟,“皇家的男人薄情,就是在夢裏也不值得你惦念。”

良妃空對著床上的人說話,床上的人兒自然不會回應她,可她自己說著說著就把充斥著怨懟與不美好的往事勾了出來,平靜的心湖猛然被攪亂,整個人都不是滋味起來。

辭歡嘴裏的胤祥,大抵就是那最薄情之人的兒子,她是在八阿哥一歲時入的禁宮,沒見過那十三子,往日的怨恨使她一並將十三歸到了負心人那一堆去,連帶著看辭歡的眼神都更溫和了些。

辭歡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舒坦許多,她借著刺眼的日光看向坐在門口小憩的白衣婦人,瞬間想起了昨日發生的種種,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她趕忙下了床跪下。

“良妃娘娘……奴婢……”她卻不知道用什麼說辭來開篇,更不知道她是否還會趕自己出去,於是,“謝謝良妃娘娘。”

“你果真不是來伺候我的,而是來讓我伺候的。”良妃愜意地仰著頭靠在破爛不堪隨時會散架的竹椅,半開玩笑說道。

辭歡卻當了真,因此而神經緊繃緊張地跑到良妃身前跪下,“娘娘恕罪。”

“別總跪我,我是辛者庫賤奴,你若跪了我你成了什麼?”良妃風輕雲淡地說著,就好像並非在貶低自己一般。

辭歡錯愕地抬起頭,看她似笑非笑地在日光裏閉著眼,對凡事都毫不在乎的模樣,她竟忽然大了膽去將手輕放在她的手上握住。

“娘娘別自我看輕了,您很好。”許是依托著對親身額娘的那份情感,辭歡極想待這位娘娘好。

與惠額娘的不同,一份是以恩報恩的孝心,一份是與身俱來的對母親的親厚。

可對於良妃來說,辭歡的舉動無疑唐突了些,她默默抽出手來回以辭歡客氣的一笑。

“這世上誰都知道我的不好,你是頭一個說我好的人。”

辭歡尷尬地收了手,知曉是自己感情貿然流露驚著了她,怪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良妃娘娘是心善之人,昨日救了我,自然是極好的人。”

“你這丫頭倒很會說話。”良妃不再糾結於辭歡舉動,側過頭去瞧她,這姑娘長得當真算眉眼周正的,端著身子又是大方妥帖,還不失嬌俏,若不是昨日夢魘,旁人恐瞧不出她不過二八年華心裏竟籠罩著那樣大的陰影。

良妃不會提起,同樣皆是傷心之人,不戳破對方的心事是相互的尊重與理解。

“丫頭,我這裏自然是不需要伺候的人的,不過……”

“不過什麼?”

良妃拖著尾音吊足了辭歡的胃口。

“我準許你留下來。”

“謝良妃娘娘。”心裏的懸著的巨石一下子落了地,辭歡安生了許多,橫豎禮數不得失,慌忙叩謝了一番。

良妃看在眼裏,長久波瀾不驚的心田也一並酸澀起來,她替辭歡拉了拉被褥,就像從前安撫繈褓中的八阿哥一樣安撫著辭歡,希望能將她從噩夢中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