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歡哽咽了，因為疼痛喉間再次湧上一股血，雙眼有些無力，眼前的人漸漸模糊起來，她怕有些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歡兒，我都知道，你別再說了，馬上就到了。”
早在她衝過來替他擋劍那一刻他就什麼都明白了，這個小騙子，用那麼殘忍的謊言去騙他。
辭歡撫著十三臉頰的手一寸寸滑下，氣息也愈來愈弱，十三察覺到這一切隻是更用力地摟住了她，他不敢想，不敢猜測，丟魂失魄地將她抱到了醫館安放在床上。
“大夫，快救人，快救人啊。”
“來了，來了。”大夫聞聲趕來，大致看了眼昏迷中的人，探手到她的人中前，十三負背的手緊張地握成了拳，唯恐他說出任何的壞消息。
“隻是昏迷了過去，不過失血過多，這樣下去情況恐怕不大好了。”
“救她，無論用什麼方法。”十三蹲下身去，抓著她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仿佛這樣也能給她些溫度。
“那是自然。”大夫用銀針在辭歡的人中上紮了一下，辭歡再度睜了睜眼，隻是沒什麼力氣說話，隻能在朦朧之中望著十三，無聲地流著淚。
十三伸手拂開緊貼在她臉上的鬢發，輕柔地撫著她的腦袋，就像他們從前相愛時的那樣，他格外疼惜她。
大夫備了剪子燈台與刀具過來，辭歡一見那生冷的器具便驚恐萬狀，渾身戰栗了一下。
“公子，這位姑娘劍入得極深，若拔出來極有危險，可能會止不住血。”大夫探手大約測了下，搖了搖頭，對十三說道。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治好她，聽到沒有？”十三急火攻心，一時間往日的溫文儒雅不再，將那怒火撒在了大夫身上。
大夫也隻得唯唯諾諾地應答，點了燭火，拿起把剪子在燭火上烤，辭歡更是害怕，想逃開卻是無力，隻能對著十三無聲地求助。
“胤祥，我不要，我怕疼……”
“歡兒，別怕，我在這裏陪著你，你若實在疼痛便咬我”
她脆弱的哭泣著，他卻無能為力替她承受一切，隻能在一旁幹巴巴的安慰。
一時的疼痛也好過眼睜睜看著她流盡血，在他麵前一點點沒了氣息，那當真比殺了他還痛苦。
大夫將辭歡傷口周圍的衣服撕開了一些，劍入得十分地深，傷口上鮮血不斷地在湧出來，實在有些駭人，十三伸手捂住了辭歡的眼睛，擔心她看到這樣多的鮮血會害怕。
“公子，你摁住她，別讓她亂動，我要拔劍了。”
“恩。”十三應了一聲，雙手分別按住辭歡的肩，緊張地繃著神經，額上冒著細密的汗水。
大夫也是格外地謹慎，不敢妄拔了那劍，伸手幾番嚐試才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