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時說要謝你了。”低低的笑聲在額頭上方響起,辭歡的頭愈發低了去,從十三的角度看隻能看到辭歡光潔的額頭,但光是那樣就已經帶給他無限奇妙的悸動,這一生除了敏妃,辭歡是頭一個替他縫補衣裳的女兒家,他不懂那意味著什麼,也不會太刻意去深思,十三爺是隨性慣了的。
“那以後你衣裳再破了,我也不會管。”知曉十三是開玩笑,辭歡也不禁佯裝生氣起來,擺出一副要撒手的架勢,殊不知自己又沒頭沒腦地說了什麼不害臊的話。
“你又不是我府上嬤嬤,難不成還替我縫一輩子衣服不成。”虧得十三一根筋,一般想不到別的方麵去。
“難道隻有嬤嬤才能替你做衣裳嗎?”辭歡語急圖一時嘴快,等到說完後仔細想來才心慌起來,好像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在傾慕的人麵前,突然不可抑製地難為情起來,慌慌張張抱起針線籃子,支支吾吾,“十三爺,我先進去了,你早些回去。”
辭歡莽莽撞撞地往裏屋跑去,險些絆到門檻,虧得身旁伺候著的丫頭扶著才踉踉蹌蹌進了門,匆匆把門闔上,以背抵著門,羞憤又懊惱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真是糊塗了,她剛剛差點就向十三阿哥表達了心意,她怎能好意思說出那般露骨的話來,倘若十三阿哥不喜歡她可如何是好。
懷著少女春心的女兒家總是心思多些,但十三這樣的男兒未必想那麼多,十三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然沒想到那層,隻是辭歡隻要一跟他說話就總會莫名其妙臉紅的樣子實在可愛,十三失笑,正打算負手而去,袖子上垂下的冰涼異物擦過手背,十三抬手去看自己那被卷起尚未放下的袖管,紫色的絲線還串著根銀針,還好他發現得及時,恐怕自己是再也不能放心讓辭歡替他補衣裳了。
……..
辭歡向來心裏記不住事,那茬未解決她心裏雖是忐忑,但久坐在房中吃吃糕點喝喝茶做做女工,也就自然而然把它拋到了腦後,午後聽說欽天監的南太傅求見了皇上,不知所為何事,辭歡也沒那心思去理會,隻當是丫頭們閑言碎語,過耳就忘。
晚間皇上召了前朝官員以及德州地方官共用晚膳,跟隨的女眷也是一個不落的請了去,唯獨辭歡一人,李公公傳了口諭要她靜臥房中養病,原本辭歡應當是高興的,本來她也不喜歡那些場合,可皇帝刻意要將她隔離,她便老覺得背後陰森森的,生怕有什麼不好的事要背著她發生。
辭歡在房間裏坐立難安,來回踱步,揪著塊帕子在指頭上繞來繞去,末了,許是走來走去腿酸,辭歡一屁股盤腿坐在床上,如同個泄了氣的球頹喪地猜測著幾百種可能性,終於還是禁不住內心的煎熬,“不行我不能任人宰割!”
因為久久盤著腿,辭歡一瞬間站起還有些腿麻,險些站不穩跌下去,幸好布穀伶俐上去攙著。
“我何時說要謝你了。”低低的笑聲在額頭上方響起,辭歡的頭愈發低了去,從十三的角度看隻能看到辭歡光潔的額頭,但光是那樣就已經帶給他無限奇妙的悸動,這一生除了敏妃,辭歡是頭一個替他縫補衣裳的女兒家,他不懂那意味著什麼,也不會太刻意去深思,十三爺是隨性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