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很擁擠,以至於他騰不出手去接電話。
幾分鍾後第二次來電又響起了鈴聲。
這時範銀輝已經站到了相對空餘的地方,他摸出手機,剛按下“接通鍵”,那邊跳出爆出連串的不滿抱怨:“你小子還是老樣子啊?打你個電話都不肯接啊?!”
範銀輝被這半熟悉的聲音蒙住片刻,再看屏幕上的來電人姓名,重新對上話筒的男生撩下一句:“大頭,是你啊。怎麼了,突然打電話給我。”
“我這兩天回來了嘿,想著聯係老同學嘛。”
“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
“這樣。”
來電的朋友,是以前跟著範銀輝混的小弟。不過高中的時候兩個人並不在同一所學校,對方在高二結束前跟隨父母去了國外念書。
“大頭”的名字自然隻是對方在初中時落下的綽號。但能喊著綽號玩笑地稱呼對方——是比小弟還要親密的關係,算是哥們兒,從初中一路過來的朋友。
“嗯,那等會見。”範銀輝掛了電話後順便看了看時間。又往家打去一個,說今天晚飯不回來吃了,要跟老同學碰個麵。
一見麵先被撞了肩膀,隨後被拍了背和胳膊。
力氣都是不小的。男生大哈哈的行為。
“你還是一樣,全靠腎上腺素過活啊。”範銀輝在一旁的空椅子上放下書包後說。
“你也還是一樣,怎麼快過去一年多,你還沒被毀容啊?”
“托你的福。”範銀輝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菜單。
“你請?”朋友從那邊伸長脖子。
“你請?”範銀輝抬眼看著他。
“我請?”朋友指著自己。
“我請。”範銀輝終於笑起來。
“那來個最貴的,小姐,你這裏什麼最貴?”
“人才。”
“……得了吧,”朋友一胳膊捅過來,“你現在還會說這種蹩腳冷笑話麼,倒讓我想起了以往一起風光的歲月。”
分開的時間不長,沒有讓人變得陌生,反而培養了足夠多的話題。
而既然要問及近況,範銀輝想了想還是把家裏發生的狀況告訴了朋友。
“爸爸媽媽都來了,反正也高三了,應該要努力一把了,現在開始想要考上大學。”
“是麼……你從良了啊。”朋友笑嘻嘻地道。
麵對這句不倫不類,範銀輝一下笑出聲:“拜托——”
朋友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麼奇怪,惱怒地邊笑邊罵:“你這家夥!”
“叔叔阿姨還好麼。”範銀輝記得朋友的父母也是一副標準的熱心腸。
“還不錯,隻是我媽現在沒班可上,天天在家快悶死了。”
“管著你?”
“當然不能讓她得逞。”說到這裏,想起什麼似的趕緊翻出口袋裏的手機,把屏幕桌麵亮在範銀輝麵前,“怎麼怎麼樣?”
範銀輝往後退出一個能看清的距離,點點頭說:“不錯。”
“不錯?就隻是不錯?”又把畫麵轉向自己,“在學校裏可受歡迎呢!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跑得差點肝膽暴烈才追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