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章 南飛羽檄北來人(1 / 3)

()向城望著顏靜洛看了許久,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他鄉如此見故顏,由來謀劃成空言’。我還想著,哪怕達剌坦公子再怎麼見知卓遠,也不可能識得我這般的小人物,原來竟是顏寺卿認出我來。罷了罷了,天意如此,非人力可為!卻不知顏寺卿在瀚州圖謀大事,不若你我兩部霸占言和,以圖大事?”

顏靜洛微微一笑,說道:“若非靜洛偶然撞破向大夫,恐怕我燮州草原就要血流成河了?”

向城搖搖頭,說道:“顏寺卿此話可讓人不明白了。我此行瀚州,原是要借助金帳兵馬,掃除梁朝jian佞。但聽顏寺卿話中意味,莫非以為我慎國將與燮國為敵?慎國公乃梁朝忠良,怎可行此悖逆之事?”

顏靜洛踱了幾步,沉聲說道:“向大夫不用瞞我,你此行何意,我雖知之不詳,但也能推測出個七八分。若是說向大夫yu要助慎國公聯合塞外鐵騎,一掃梁朝天下,入主中都,向大夫自己也博個公侯之爵,我還有幾分相信。你若說此舉意在掃除jian佞,還梁氏天下太平,我顏靜洛也不是那般容易信你的。”

向城沉默了一會兒,張嘴說道:“向來是我向城小看了顏寺卿。如此也罷,我便實言相告。我家公爺,眼見如今天下不治,不忍黎民饑寒,yu掃蕩中都,問鼎天下,還天下太平。如今顏寺卿撞破,便請顏寺卿細細考量,在蘇公麵前替我言明,將來慎公得了天下,必少不了蘇氏兄弟權勢土地。”

顏靜洛回頭看了看達剌坦,達剌坦點點頭,示意顏靜洛繼續和向城交涉,自己不插嘴。顏靜洛便定了定神,轉頭向向城言道:“慎公以天下為己任,顏某著實佩服。向大夫深入險地,為梁朝眾民謀劃,我也是心服的緊。”

向城微微一笑,說道:“士為知己者死罷了,顏寺卿不也是深入險地,為蘇公謀劃?如此說來,我們二人彼此彼此,也不必吹捧了。我倒是想要問問,蘇公讓顏寺卿深入瀚州,所圖可也與慎公一般?我還聽說,貴國公爺病重,已經快一年未曾問事,燮國國事,俱都交與淵犀侯昉侯爺。難道寺卿來瀚州,乃是公爺暗地裏下得一步棋?若是如此,顏寺卿在燮國的安危還要慎重考慮才是。我聽聞淵犀侯生xing不羈,若是知道顏寺卿私離墨離,恐怕有些不妥。”

顏靜洛心中偷笑,知道蘇郃兄弟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不同的猜測,這向城以為蘇氏兄弟並不和睦,自己是被蘇郃瞞著蘇昉暗中差遣過來的。於是笑道:“向大夫此言差矣。我家公爺病重,如何差遣我?況且向大夫想來並不知道,我本是牧人出身,乃是侯爺舉薦才入了鴻臚寺的。”心裏想著,既然向城誤會了,自己不如再加一把火。

向城一呆,說道:“寺卿來曆,向城自是清楚。隻不過以為閣下既為鴻臚寺卿,官居高位,想來必然頗得燮公歡心,倒是沒想到顏寺卿依然忠於舊主。”

顏靜洛頷首不語。向城便又說道:“既然顏寺卿乃是昉侯爺欽命,此事便更好辦些。昉侯爺豪爽,向城由來敬服。若是能與昉侯爺合作,此事便更容易些。”

顏靜洛擺擺手,說道:“我家侯爺讓靜洛來此,所圖並不比慎公謀求之大。侯爺久居燮國,不過是想做個安穩諸侯罷了。”

向城道:“顏寺卿也不須瞞我。若是昉侯爺隻想做個安穩諸侯,又何必千裏迢迢讓寺卿來此?”

顏靜洛微笑道:“向大夫自然知道,何必讓靜洛說得如此直白?”

向城道:“正要向顏寺卿請教。”

顏靜洛便說道:“想來向大夫知道,五年前公爺北征瀚州,大勝而歸,迫使瀚州鐵騎從麓國西歸,戚安也得以複國。隻是公爺北征,在瀚州頗得罪了些人。侯爺心憂瀚州騎兵報複,致我燮州草原不安,便於此瀚州草原爭奪金帳之際派我來瀚州,助達剌坦公子得那金帳。若是達剌坦公子入主金帳,自然便與我燮州修好,我燮國便能得太平。除此之外,靜洛便也不便多說了。以向大夫聰慧,自然推敲得出來。”顏靜洛故意給向城留個尾巴,想讓向城把蘇氏兄弟不和的繆誤加深下去。

向城想了想,便說道:“淵犀侯的意思,向城自是明白。貴國公爺病重,自然難當大任……”

顏靜洛打斷道:“我家公爺文韜武略,無奈身體孱弱。但此事非我等臣下可議。”

向城點點頭,說道:“倒是向城糊塗了。不過向城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言。”

顏靜洛揮手說道:“向大夫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