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顧傾城出院,前來接他的人是顧譽航,收拾行李的時候,顧譽航說顧老爺子一直想見顧傾城,隻是不想老人家知道他受傷才一直找借口拖著,現在他已經痊愈,是應該回b市見見老人家了。
臨走前,顧傾城說想單獨和念傾說幾句話,顧譽航便很有眼力見的先到樓下等著。
他一走,念傾便開始緊張,她有預感顧傾城要對她說什麼,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下他開口,她要如何回答他。
看著麵前目光遊移的小女人,顧傾城雙手環肩,唇邊勾出一抹笑,就那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緊張的如同做錯事的孩子。
念傾暗暗呼氣,她覺得氣氛好緊張,她想要打破這份沉默,可是又怕打破這份沉默。
糾結萬分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已經落到顧傾城的眼底。
看樣子她還真是緊張的要命呢。
“你很緊張?”他出聲,尾音上揚帶著一絲略顯苦澀的笑意。
“啊?”念傾揪著小拇指,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啦。”
“嘖嘖。”顧傾城搖頭,伸手按住她的腦袋讓她麵對自己,緩聲說:“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的她在知道他有話說卻故意賣關子的時候會纏著他說,軟磨硬泡,無所不用其極,可現在……到底是生疏了。
念傾的心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落了下去,她笑了下,清澈的眸凝視著他,說道:“你也說那是以前啊。”
顧傾城聳了下肩做了個悲傷的表情,手用力的晃了下她的頭:“豆芽,你這是在堵我的嘴?”
“沒有啊。”念傾抬手拿開他的手,隨口說道:“你別晃我的腦袋啦,好暈。”
顧傾城順勢握住她的手,眼中笑意不再,看著她的目光格外的認真深邃起來。
念傾緊張的扯了下唇角:“幹嘛。”
“豆芽兒,我隻問你最後一遍,我們……”他頓了下繼續說道:“我們是不是真的再無可能?”
念傾垂眸,一時竟無言,她不是在糾結,而是想起了另外一個姑娘,那是她從幕以琛那回來的第二天,顧傾城想喝皮蛋瘦肉粥,她下樓去買,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病房門口站著一個姑娘,頭發隨意的綁在腦後,原本清秀白皙的臉透著營養不良的蒼白,她就那樣安靜的站著門口透過小小的窗看著病房內的人,右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已隆起的腹部。
遠遠的,她聽到她的聲音:“寶寶,看到了嗎?他就是你的爸爸,要記住他的模樣哦,即使我們離開了,也不要忘記哦。”
女子當時含淚不舍的模樣,念傾這輩子也忘不了。
她抬眸看向他,思忖了下說:“傾城,你該挽留的不應該是我,我愛上了幕以琛,這輩子注定了我虧欠於你。可我還是希望你幸福,許可…她比我更加的適合你,她真的很愛你。”
顧傾城苦澀一笑,伸手柔亂她的發:“我和她的事我自會解決,至於你……你確定你想好了?真的認定了幕以琛就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念傾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點頭,目光中含了歉意:“對不起,傾城。我是真的…想和他一直走下去,不想放手。”
她在看他的時候,目光中已全無愛意,這幾日的相處,他早就發現了這一點,隻是依舊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他牽動了下唇角:“我就知道是這樣。”
這時有司機上來敲門,提醒他時間來不及了。
念傾說:“快下去吧,別讓大哥等急了。”
顧傾城點點頭:“走吧,送我最後一程吧。”
“好。”
兩個人一起下樓,很快到了醫院大樓下,顧傾城再次伸手按住了她的腦袋。
她抬眸看他,眼眸清澈見底,心情卻複雜難明。
顧傾城笑了下:“記住,若是幕以琛哪一天不要你了,就到哥的身邊來,哥的懷抱時刻為你敞開著。”
念傾唇角微勾,不置可否。
他揉了下她的發頂,轉身向不遠處的車走去。
念傾站在原地看著他,燦爛的陽光下,男子身上似乎也鍍上了一層光暈,亞麻色的頭發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他打開車門回頭看她,微笑擺手。
念傾也微笑,她叫他:“顧傾城。”
“嗯?”
“…頭發換個顏色吧,你這個年紀真的不適合亞麻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