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雨一直下個不停,淅淅瀝瀝的響聲傳來,一次次回『蕩』在屋子外。
看著雨水打在泥土中,然後濺起渾濁的漣漪,秋盈盈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該死的天氣,到底要下多少天的雨啊。”
說完,她把目光看向自己手指間,眉頭一皺。
她的手受傷了,而且還傷得不輕,此時上麵還被纏上厚厚的紗布。
每每她隻要微微一動手指,就會傳來錐心的痛,所謂十指連心,大概就是如此吧,且她的手指還傷到了骨頭。
作為一個繡娘,她的手可真得算是吃飯的家當了,如今傷成這樣,難免會有些惆悵。
想起她這些天的經曆,她覺得自己就如同入了一場她人的夢,那些過往,對於她來說,陌生卻又無比熟悉。
陌生的是,她不是秋家小女兒,隻是一個來自異世的普通繡娘。
而熟悉的則是,她已經成為秋家小女秋盈盈,並且還擁有了她十幾年的記憶。
在秋盈盈的記憶中,秋家人一直都是她心裏最牽掛的人。
秋家夫『婦』育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名為秋生,二兒子名為秋陽,三女兒就是她,名為秋盈盈。
秋家原本在鎮上有一個小小的繡坊,雖然生意不是太好,可對於一個普通農戶來說,能在鎮上有一個幾十平米的鋪子,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再加上老家的幾畝田地,一家人的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隻是不知道秋生是如何與鎮上大戶劉家有了牽扯,才惹得劉家把秋家的鋪子砸了,也放下狠話說,絕不會饒過秋生。
秋父看著自己辛苦經營的鋪子被人砸的血本無歸,一夜被氣的病倒半月有餘。
加之劉家明裏暗裏的,派人到村子裏來鬧幾趟,秋父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
看著秋生的目光也變了,但是卻沒有提及秋生到底是,與劉家結了什麼梁子。
而秋盈盈的手,也是因為劉家派人到秋家鬧事時,受的傷。
在鬧劇中,真正的秋盈盈也因為被殃及池魚,被劉家下人推倒撞在柱子上丟了『性』命。
對於秋生與劉家的恩怨,她不想管太多,但是,劉家實在太過分,害了原主也毀了她的手,這筆帳,怎麼說也要討回來的不是。
隻是,不知道自己這雙手還有沒有複原的可能。
如果是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她的這點小傷隻要進醫院動個手術就可以好。
但是現在,她所在之地,可是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
別說動手術了,就連個小小的感冒傷風,都會要人命的。
秋盈盈鬱悶想著,又試著彎起手指。
指尖傳來的依然是刺骨的痛,手指卻連一個弧度都無法彎曲。
不覺,秋盈盈氣的咬牙,也恨不得把那個害的自己受傷的人千刀萬剮。
一個學醫的人的手最重要,同樣,作為一個繡娘,手當然更重要。
想她前世叱吒繡坊多年的雙手,竟無端的被毀了,她能不鬱悶麼?
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這種失去珍貴東西的無力感。
耷拉著腦袋,望著窗外還下著雨的天,她打算閉眼養神。
這時,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走進來的人,是個年近四十的『婦』人,她的麵上布滿歲月的痕跡,雙眸中泛著一層溫柔,眉『毛』彎彎,眼睛有神。
從鵝蛋型的臉可以看出,年輕時也是個長相不錯的人,許是因為常年生活於鄉下,她的膚『色』泛著麥『色』,並不白皙。
她的手上還端著一碗咖啡『色』的湯『藥』,『藥』碗上方蒸騰著熱氣,泛著一圈圈的煙霧。
走近床邊後,笑道:“盈盈,先把『藥』喝了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