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二十年來一直讓他夢牽魂繞的身影,也想起了對方最後向他留下的囑托。
心中矛盾的他突然感覺倍受煎熬,臉上也不自禁地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可惜,一直專注於戒戒身上的葉夏並沒察覺到葉三的異樣,也絲毫沒有意識到不過片刻間,葉三有如天人交戰,腦中念頭閃過無數。
又過了一會,不知什麼時候整件短袖杉都被汗濕了的葉三突然長長地歎了口氣,卻是轉身離開。
可是走到門邊,他又突然站住,站在原地停了半天,卻一直沒回頭。
停了許久,他幹咳了幾聲,仍是不回頭地似自言自語道:“那個,聽說小民在醫生檢查出來後好像有貧血症狀,說是失血過多,可是小民這些天一直昏迷在床上,沒磕過沒碰過也沒傷,還真是奇怪啊……”
自語完,葉三便迅速離去。
快速走到樓下的葉三臉上汗水如黃豆般直流,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好像剛才並不是從二樓走下來,而是從二十樓走下來的。
站在樓下,葉三又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睛裏露出絲迷離,喃喃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認為我這是違背了當時的承諾……,如果、如果你真這樣覺得,那就原諒我吧。阿夏越來越象你了,我想他不會變成壞人的……隻希望我這樣不會害了他。”
說著,葉三突然回神,竟又自嘲似地一笑,而後轉身離去。
朝陽映照下,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得長長的,顯得有些落寞。
另一邊。
隻關注著戒戒的葉夏卻根本沒注意到葉三剛才一番怪異的言語和行為,也沒將葉三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透露出來的信息或者說提醒放在心上,甚至於說根本就沒聽到。
不過,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葉秋。
在葉三走後,葉秋坐到了葉夏的床上,臉上難掩疑惑道:“阿夏,你沒覺得葉三叔剛才很奇怪嗎?”
葉夏卻盯看著懷裏的戒戒,頭都沒抬,隻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葉秋的說法。
見葉夏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葉秋不由覺得有些無趣。
不過,他卻沒有就此放棄,搖了搖葉夏的肩,繼續說道:“阿夏,剛才葉三叔表現得很奇怪,難道你沒發現嗎?”
“什麼啊?”葉夏沒好氣道。
葉秋見葉夏終於似對自己的話起了一點興趣,連忙說道:“你說葉三叔為什麼會突然問起你以前喂戒戒吃的是什麼來著,還問戒戒平常的習性,以前他腦子隻裝著抓小偷抓強盜,可是從來不會理會這些的啊。而且先前他還吞吞吐吐的樣子,也一點不像平常的他啊!”
說來也不得不佩服葉秋確實有不錯的觀察力。
“這有什麼。”葉夏卻是因為戒戒的事心情無比糟糕,也從沒有過的壞脾氣,隻白了白眼,不做任何回答,似乎對葉秋的疑惑絲毫不感任何興趣。
葉秋卻是不氣餒,說道:“還有他走之前說得那番話,我覺得他好像是特意說得你聽的,好像在提示你什麼?”
“特意說給我聽的?什麼意思?”葉夏終於提起了一絲興趣,抬頭問道。
葉秋趕緊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學著葉三的語氣,將葉三的話說了一遍。
葉夏看完葉秋的‘表演’後卻是有些失望,低下頭繼續伺弄懷裏的戒戒。
這些話葉夏在葉三他們剛來的時候也聽過,在他感覺沒什麼好奇怪的。
就在葉秋看到葉夏無動於衷也有些失望的時候,葉夏突然抬起頭,眼裏放出一絲異樣的光芒,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問葉秋道:“你說,這是三叔特意說給我聽的?”
葉秋喜笑顏開,腦袋點得如小雞啄米。
“那他為什麼要特意跟我說這個?”
葉夏皺眉說道,像在問葉秋,更像在問自己。
那些話,什麼葉民在醫院檢查出了貧血的事情,因為葉三他們剛來時,葉輝就跟他說過了,葉夏原本並不怎麼在意。
可是他後來想起葉秋說的,葉三在離開後又說了一遍,那就顯得有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