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童是個既有男姓器官也有女姓器官的爐鼎。
爐鼎是不堪的,供他人任意采補,可以當成物件隨意交易,即使資質再好的爐鼎,也脫離不了一生被玩弄的命運,更有強大而扭曲的修士,對爐鼎極盡羞辱之事。
正因如此,道子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守著自身最大的秘密,因為他知道,這個秘密,稍有不慎,就會使他掉入萬丈深淵。
丘澤國,南部龍潭澗內。
一陣嗡嗡嗡的聲音響徹呼嘯而過,撲天蓋地足有千萬的食仙蚊正追著兩個倉惶逃竄的身影,剛下過雨的穀內地麵泥濘濕滑,稍有不慎就會跌入冰冷潭水內。
“師父,徒兒真氣不繼了。”靈變三重的道子童心湖早已空空如也,當最後一絲真氣抽出用於禦劍,立時感覺胸腹之間,劇痛如絞,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子童再堅持一會,翻過這山穀就能出了龍潭澗,那食仙蚊雖然凶猛,但從不離巢,出了它們的捕食範圍就有救了。”師父郜孟川踩著飛劍帶頭在前方開路,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悶響,扭頭一看,卻是道子童不支的從飛劍上掉落,‘撲’的一聲跌落地麵,然後一個翻滾跌入潭中。
“子童!”瞥見道子童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模樣,郜孟川暗暗懊惱,子童生性堅韌,如果不是實在支持不住定不會開口示弱,眼見子童沉入潭中,稍一猶豫也跟著掉轉飛劍,紮入冰涼的水裏。
食仙蚊不肯放過到嘴的肥肉,在頭蚊幾聲翅膀扇動的指揮下,變換隊型,以十萬蚊為一組成球體,一個接一個的落入潭中繼續追捕兩個仙體補藥。
郜孟川抱著暈迷的道子童在潭內四處找尋活命的契機,子童從四歲起就跟著他修煉,上百年相處深厚的師徒情分早已讓二人情同父子,所以明知進入潭內九死一生,但仍不能眼見子童就此丟掉性命。
況且今日如若丟下子童獨自逃命,必定會生心魔,到時心境不穩墜落成魔,百世不得超生結局隻會更加淒慘。
“罷了,今日你我師徒一同赴死,黃泉路上也好彼此作個伴。”愈加逼近的食仙蚊露出猙獰的口器,在幽深的潭水中發出血紅色的微光。
“師父,徒兒拖累你了”懷中的道子童悠悠轉醒,滿懷愧疚以心神傳音“若不是為了徒兒,憑師父破陽七重的功力早就脫身,如果今日師父因此道消魂滅,徒兒來世定做牛馬以報師恩。”
“淨說胡話”郜孟川笑罵了一句,忽然發現前方有處白光閃爍,仔細一看,竟然是個洞口,立即不加思索的帶著道子童衝了進去“哈哈,真是命不該絕。”
甫一入洞,迅速的祭出聖器‘翻天鏡’,霞光萬道的聖器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華,變得如同磨盤一般大小,堪堪將洞口遮擋,前赴後繼的蚊群密箭一樣的‘撲撲’落在聖器上。
“我們往裏走,翻天鏡擋不了多久。”雖然舍不得這聖器但事到如今卻也顧不了許多,郜孟川當機立斷的帶著道子童往洞口深處飛去。
“咦?”本該是昏暗的洞穴越走越是明亮寬敞,最後竟是到了能容納千餘人的山腹之中,腹中無水,道子童指著正中央驚詫的說“師父,你看那裏有個人。”
正中央的盤膝坐著個男修,看麵相大概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少年,正在引動天地靈氣,形成亮白的光束,如同旋風般直直的把山腹上方頂了個大洞,如泉湧般的氣流衝入天際,引起陣陣雷鳴的奇異景象。
“這是在突破?隻有一個人?難道是用藥物強行突破境界屏障?”郜孟川吃驚不小,一般的修士突破用的最多的方法是采補爐鼎,其次是雙修,最不常見的就是用藥物“竟然感應不到他的修為,看來此人比我的境界高,走,過去看看。”
“師父,這樣不好吧?”道子童遲疑著說“服用藥物破境的修士風險極大,況且這位前輩處於行宮走穴的關鍵時刻,正是最脆弱,也是感應最模糊的時候,我們冒然過去打擾,會對這位前輩造成極大的幹擾,他的靈魂和心湖隻怕因此遭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