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姨娘在自己院子裏聽說此事,喜上眉梢,自覺是給足了孟如雲麵子。
而慕淩空聽說此事,沒怎麼在意,她更關心的是,現在府裏的人都沉浸在婚宴的喜悅熱鬧中,她是不是可以乘機夜探子衿閣?
等到喜宴中旬,氣氛正是熱烈時,她才行動,也沒有換上夜行衣,就穿著自己的衣裙,想著被發現了她還能說是自己思念母親去故居看看,而穿著夜行衣被逮到,欲蓋彌彰,可真是說不清了。
推開木窗,她從屋後的窗子跳了出去,遠遠繞了一圈出了院子。
一路去往子衿閣的路上,果然清淨不少,雖然還有護院巡邏,但是人數少了很多,她一路幾乎是輕輕鬆鬆到了子衿閣院外。
四下裏打量一圈,她果斷翻過院牆,進了院子。
子衿閣荒廢了很久,似乎也沒人打理,院子裏都是萋萋荒草。到了樓閣前,朱紅柱子,雪白牆麵,倒是像新修理過的,跟院子裏的荒涼格格不入。
她隻是稍作打量,就推開雕花木門,進了閣裏。
樓閣一樓是大廳,四根朱紅柱子立在大廳四角,周圍垂下紫『色』的幔帳,在閣樓的兩側,是兩個小臥房,除了基本的床和桌椅,就是一個黑『色』衣櫃,十分簡單,看樣子應該不是孟如清母親的房間。
慕淩空剛準備上樓去看看,就聽到院子的大門響起銅鎖開鎖的聲音,她心裏一凜,眼睛在屋子裏掃視一圈,隻有床底和衣櫃可以躲,她果斷選擇了衣櫃。
剛拉開衣櫃,就見裏麵居然已經藏著一個人了,穿著夜行衣,帶著蒙麵黑巾,看不清樣貌,但看身形高大,應該是個男子。
猶豫地一瞬,院子裏已經響起了腳步聲,且越來越近,慕淩空沒再猶豫,快速閃進衣櫃裏,順便關上了櫃門。
衣櫃隻是正常大小,裝兩個成年人已經十分擁擠了,慕淩空幾乎是趴在黑衣人身上的。
她透過衣櫃的縫隙看了外麵一眼,又眯眼回視黑衣人,“別出聲,不然我們兩個都落不到好,”說完,手裏的金釵威脅似的戳了戳黑衣人的頸動脈。
黑衣人沒出聲,似是被她震住了,於是她繼續觀察外麵。
進來的人不知道是誰,但是沒往樓上走,反而往這間小房間裏走來。
沒等來人走到房間,院子的大門處又傳來聲音,門像是被誰推開了,來人也頓住腳步。
院子裏又傳來一陣遲緩的腳步聲,一會兒就在樓閣前停住,然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今天是雲丫頭的大喜日子,你不在前院好好招待客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居然是孟老夫人來了,那先前開門進來的人是丞相孟懷安了!
果然,孟懷安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母親,今天府裏人多,您先回去休息吧,我隻是想來看看。”
“人死不能複生,在世時你不好好待她,人死後你再怎麼緬懷也無濟於事!”
孟懷安沉默不語。
老夫人又沉沉歎了一口,“懷安,你我其實都沒臉來見她,我知道你對她做了些什麼,但我一直裝聾作啞,悲劇發生以後,我才幡然醒悟,可是一切都遲了,你也早點清醒吧!”說完這些,老夫人似是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腳步緩緩,出了院子。
慕淩空側耳聽著院子裏的動靜,不知道他們討論的是誰?但是既然是在琳姨娘的院子裏,談論的就該是琳姨娘吧!她從未過多問過琳姨娘去世的原因,隻當是自然病故,如此聽來,卻像是另有隱情。
孟懷安在大廳裏站了許久,就在慕淩空以為他會就此離去,誰知過了一會,腳步聲又起,依然往小房間裏走來。
房間很小,孟懷安應該是來過很多次,熟門熟路地『摸』索到靠牆的桌邊,吹亮火折子,點燃桌上的一盞油燈,然後右手舉起燈盞,來到床邊,在床頭『摸』索了一下,就見黑『色』的床底翻轉,『露』出一個三尺來方的洞口,洞口有直通地下的石階,孟懷安就捧著燈盞,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就在慕淩空猶豫是現在跟在孟懷安後麵下去,還是改天找時間再一探究竟,旁邊被她製住的黑衣人忽然閃電般出手,在她持釵的右手『穴』道上一拍,她腕間一麻,金釵就不由自主地掉落,黑衣人一把抄在手裏,推開櫃門跟在孟懷安後麵進了洞口,慕淩空緊隨其後,匆忙中還記得回身把櫃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