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在濃濃的晨霧裏擠出一絲邊緣,努力『露』出一抹金紅。

“嘀嘀嗒嗒……”

歡快的嗩呐聲從霧氣裏鑽出,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洋溢著喜氣。

隻是卻沒人知道,此時花轎中的新娘卻淚流滿麵,手裏托著一個打開的紙包,裏麵是些白『色』的粉沫。

她低頭在蓋頭的縫隙間向下看,俊俏的臉龐上,淚水不斷往下滴。

“冬哥,我對不起你,不能和你白頭到老了,咱們來世再做夫妻吧……”

說著把紙包湊到嘴邊,狠了狠心,把白『色』粉沫全都倒進嘴裏。

花轎前麵,一身大紅喜服新郎毫無察覺,騎在馬上滿心歡喜。

旁邊陪他來迎親的同伴幫他牽著馬,還在笑嘻嘻地問:“冬生,你可真有辦法,怎麼讓你爹娘同意你娶巧兒的?他們不是讓你娶佟老爺家的小姐麼?”

新郎笑了笑,說道:“我爹娘嘴硬心軟,隻要我認準了娶巧兒,他們『逼』我娶佟小姐也沒用,成親的人是我又不是他們,我說死不入洞房,他們不更頭疼。”

“那倒是,你爹娘就是疼你,這要是換了我爹娘,敢不聽他們的話,非扒了我皮不可。”

“也不是我不聽話,實在是舍不得巧兒,她對我那麼好,我也喜歡她,我們倆說好了非她不娶,非我不嫁,我怎麼能辜負她。”

那少年說道:“那倒是,巧兒確實可人疼,隻是可憐了佟小姐,你等巧兒三四年,佟小姐也等了你三四年,現在你娶了巧兒,她肯定傷心死了。”

新郎歎氣道:“唉,我也沒想到佟小姐那樣癡心,隻是沒有辦法,我喜歡巧兒在先,認識她在後,便隻能對不起她了,好在她家境好,年紀大些也不愁沒人要……”

他們說著話,隊伍向前走,打算繞村子一周便回去,同村的男女成親有這個習俗,不能在村中直接抬過去,要多走些路才有儀式感。

就在快走到回村路口的時候,突然前麵的霧中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來的人挺多,速度也挺快。

大霧遮眼,直到來的人走到娶親隊伍幾步遠的時候才看清,來的人手裏都持著木棒,臉也用布蒙著,氣勢洶洶,一看就知來者不善。

“啊,你們幹什麼的……”

有人大聲喝問,可是不等問完,那些人已經掄棍開打,連解釋一聲都沒有,就把迎親隊伍打得七零八落。

為首的一個蒙麵男子衝在最前,上來就奔新郎衝來。

那個馬下的少年還想保護他,叫道:“冬生快跑……”

叫聲還沒落,就已經被一棍打倒。

這些人剛衝過來的時候,新郎的馬就受到驚嚇想要逃跑,新郎拽著韁繩把馬穩住,也大聲叫道:“喂,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哼哼,搶親!”

為首的蒙麵人冷冷地說著,同時照馬屁股上一棍,把馬打得向前躥去,差點把新郎閃掉馬下,然後他便轉身向轎子撲去。

到轎前挑起簾,隻見新娘蓋著蓋頭,歪坐在轎裏,外麵這麼吵都沒動,好像睡著了一樣。

他沒有多看,把轎簾放下,朝那些驅趕迎親隊伍的人叫道:“快過來,把轎子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