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梭青舟在空中快速滑行,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芒。
青舟之上,一名黃衫女子半坐在船中,雙手捏著船沿往下方看,雙眼都是驚奇,指著前方一高聳入雲,『迷』霧繚繞的山峰說:“小姐你看,前麵就是戾山。我們離家不遠了。”
黃杉女子口中的小姐,與她興奮驚奇的神『色』略有不同,黛眉漸漸皺起,說:“離家不遠了又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回家去是做什麼的。”
青衣女子滿臉愁容,提起快要回家,並沒有很高興。
她淡淡地看著滿臉興奮的黃杉少女,目中透出了無奈的神『色』。
三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自己不再是之前那無憂無慮的小姐,即便多年來與瑩兒以姐妹相稱,她也不再是那最知自己心事的侍女和姐妹。
瑩兒抬頭說:“小姐,我覺得挺好的呀。這次老爺為小姐說的親事是玄郡李大人家的公子,不到二十五,就已經是秀才功名。在整個玄郡,論才學,也是一等一的。”
“就連老爺都時常說,要不了三年,李公子就能金榜題名。是好多家小姐求都求不來的如意郎君呐。”
說著瑩兒豎了豎大拇指,認真說:“小姐,依我看啊,這個李公子挺好的,你這回回去了還是別去弋陽宗做外門弟子了。要我說啊,咱們女人,好好地嫁個人家,才是最重要的。”
瑩兒說完這話,站了起來,來到青衣女子身旁,挽起她的手,又道:“這李公子,比起之前的那些什麼黃公子、陳公子的要靠譜多了。”
青衣女子皺了皺眉看向瑩兒,隻覺得這不過三年未見的瑩兒有些陌生。
也或許,自己這幾年進入了弋陽宗後,心態已經變了,眼光也早與她變得不一樣了。
近日來父親與自己的書信頻繁,也不止一次提到那李煜,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三年前,父親捐了黃金十萬兩,為自己尋了一個弋陽宗弟子的身份,難道父親如今也終於是變了樣麼?
可宴青也想過,晏家隻是柳元城的一個商人,底蘊自然遠遠比不過在玄郡盤踞多年的李家。這次父親如此催促我回去,恐怕也是真抵不住李家的壓力。
若我如今已經達到了『迷』宮點星境,成為了內門弟子。這一切煩惱自當一掃而盡,莫說是玄郡的李家,就說陳國的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也自當不必理會。
可三年時間,自己偏偏才達到了基礎功法的第八層,尚且差了兩層,還在外門。
宴青最開始並非沒有想過要從宗門尋一人一同前來,為自己作靠山,不過宴青雖自命有些姿『色』,還沒有達到禍國殃民、請動內門弟子的地步,若是外門的同門,來了也隻是助力,根本起不到力挽狂瀾的效果。
宴青也不願意這些事被他人知曉,否則若是被宗門知曉了去,恐怕這輩子就再也沒進入內門的資格。
弋陽宗早就說過,宗門弟子,若有婚配約定者,便會被早些發配到世俗,成為宗門的世俗執事。說得難聽點,就是賺錢的人。
這次在宗門接了一個任務,有半年時間,可完成任務卻至少需花費三個月。
所以,三個月內,一定得想辦法把李家的麻煩給解決掉。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宴青的眼神大定。
父親,女兒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放棄大道的。
瑩兒,你可知不管是那李公子還是黃家,都隻是滄海一粟而已?
她心裏歎息一聲,沒好氣煩躁說:“瑩兒,那李公子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願意為他說這麼多好話?”
“才沒有了,瑩兒是真的為了小姐你的終身幸福著想。若那李公子不好,就算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會把小姐你往火坑裏推。是這李公子真的很好。”瑩兒立刻認真說,表示自己沒有收到李家的好處。
接著青舟穿過戾山,瑩兒的雙眼被『迷』霧遮擋,變得朦朧起來。
可宴青卻暗中施展了靈眼術,視線穿透了重重『迷』霧,根本就不受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