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在一個尋常的日子，紫尊悄無聲息的來了。
倆人相視，紫尊麵色複雜，方凡則有些淡然與灑脫。
“你想清楚了嗎？這一身修為不要了？”
“不要了。”
方凡想都沒想，紫尊頓了一下之後低下頭輕歎一聲，然後小手緩緩伸向方凡的眉心，輕輕點下。
這一刻，方凡隻感覺全身傳來一股涼意，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紫尊又收回指頭，在旁邊勾勒出一個奇怪的印記之後，一個奇怪的旋渦出現在了倆人身前。
“我的確無法讓人死複生，但可以安排他們的魂挑個好去處。”
“如果不是你執意想跟她在一起，其實我這裏有很多好去處給她的。”
方凡搖搖頭，認真的看了紫尊一眼，似乎什麼都無法打動他的決心。
“我意已決。”
“我跟她一起走輪回。你幫搭一根因果線就行了，謝謝。”
他等了這一天已經十年了，加上前麵的百年以及第三劫中的五十年，他真的等了太久了，他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紫尊沉默一息後輕點頭，這一次沒有再勸，輕輕拍了拍方凡後背，呢喃兩句。
“沒關係，你們會在另一片空間相遇的。”
“好運將伴隨你們一生。”
“那麼……這一次徹底再見了，方凡。”
方凡環顧四周望了這無量界最後一眼後嘻嘻一笑，緊接著邁起大步踏入了旋渦內。
這未知的一步，沒有任何猶豫和掙紮，仿佛這才是他該去的地方。
“哈哈，紫尊，再見了。”
“雖然我讓你很失望……”
方凡笑聲漸漸小了，旋渦轟的一下猛然收縮，一副浩瀚的星河山水圖出現在了紫尊麵前。
她啞然一笑，閉眼後神識衝進了星河之內，幾息之後緩緩睜開眼，那嘴角有一抹倔強而又不忍的笑容。
“臭小子，應該是我讓你失望了才對啊。”
……
星空。
是浩瀚的蒼茫。
這裏由一條條星河組成，彼此都在不同的空間和時間內存在著，每個星球都有生命，亦仙亦凡，亦或者是另外的物種。
距離第九界天仙方凡的離開，已經過去了十五年……
盡管人已不在江湖，可江湖上依舊留有他的傳說。
此刻，在蒼茫內的一個小星球上。
方家大府。
“方凡啊，聽娘的，考不好也沒關係，咱家好歹也是有八棟酒樓和兩個礦場以及五個魚塘，不愁過不好日子哈。”
“盡管你天生好運，娘認為你應該能考中。”
此刻在方府麵前正有一個老婦人緊緊牽著他的手，目中含著熱淚依依不舍。
在其身邊，還有一個充滿威嚴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滿麵慈祥的老爺子，那是他的老爹和爺爺。
被稱作方凡的男孩呲牙一笑，“娘親放心吧，我就去試試運氣，順便拿個狀元回來。”
……
這一刻，氣氛沉默，在座所有人皆是無奈一笑，目送著少年與書童離開了。
許久之後，那老爺爺才咧咧嘴，用自己手中的大煙槍衝著蒼天指了指，嗬嗬一笑。
“放心好了，我早說過凡凡是仙人轉世，我覺得不會猜錯的。”
“你們想想啊，他五歲那年，被幾個人販子給綁了，結果大晴天的打雷把人販子給劈死了。”
“好……我就算那是巧合！”
“可他九歲那年，巫山上跑下來一群土匪打劫我方家，結果還是大晚上的打雷，偏偏把那些土匪給打死了，我方家的人一根汗毛都傷到。”
“其他反常的事老夫就不一一例舉了，你們心裏也有數。”
“你們呀，總是不敢去相信，明明都這麼明白了，凡凡就是仙人轉世，你們還不信。”
“這個狀元啊，我看除非是他不想要，如果想要……那肯定是個狀元了。”
這老者說完之後，自嗬自樂的拍著腦袋走了，留下了麵色複雜的老夫妻倆，許久之後倆人才對視一眼，發自內心的笑了。
他們也隻是嘴上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
一路上。
方凡背著箱籠與自己身邊的書童同行，絲毫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那書童瞥了方凡好幾眼，終於忍不住開口。
“少爺，箱籠還是我來背吧，自古以來哪有讓少爺親自背箱籠的道理啊。”
方凡聞言一笑，伸出手去在他腦袋上一頓揉搓，感歎開口。
“怕什麼，我是大哥，你是小弟，這箱籠就應該是我背。什麼自古不自古的，我就不按規定來，難不成還有哪道雷敢劈我？”
“小齊啊，我跟你說，你就跟我一樣放開了去考，需要錢我來幫你出。考上了我開心，考不上我帶著你做生意，包你賺到死。”
方凡大手一揮，就背著自己的大箱籠自顧自趕路了，那跟在身後的書童鼻子一酸，他想起了大人常常說起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