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心裏一滯。
心下微歎。
當初自己說過的話,如今一字一句的還回來。
這滋味,的確不太好受。
世上最無奈的三個字,大概就是對不起。
可已經造成的傷害,卻並非這三個字可以抹去。
“我累了,想休息。”
步青胭避開祁越的眼神,默默的轉了個身。
隱在衣袖下的掌心,卻是忍不住慢慢收緊。
似是被人扼住她的情緒一般。
呼吸不免急促了兩分。
她這微小的動作雖然十分不明顯,祁越卻看得一清二楚。
出手輕輕撫上她的小腹,聲音低沉醇厚,“放鬆些,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別太緊張。”
她既已經醒過來,說明那安神湯的藥效已經過去。
步青胭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子情況。
默默的對著牆。
強迫著自己閉上雙眼,努力告誡自己忽視身後的那道視線。
可努力了半天,她發覺自己根本一點睡意都沒有。
身後的人竟也是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也不休息,就這麼一直盯著她看。
步青胭不免有些泄氣,咬咬牙,心頭像是堵著一口氣一樣。
糾結了半晌,終於還是動了動,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
祁越一下看到步青胭的動作,愣了一瞬急忙問她,如驚弓之鳥,“小胭兒,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步青胭不是聽不出來他語氣中的著急。
可從心底裏冒出一股排斥,眉頭微蹙,“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大半夜的不休息一直在我房間做什麼?”
有他這麼看著,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祁越愣了一瞬,麵上卻是端著過去她熟悉的笑意。
收斂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戾氣。
怕嚇著她。
“不走。小胭兒放心,我就這麼看著你就好,保證不會亂動,不會打擾你。”
他清楚的知道小胭兒的心結。
道歉的話說再多並沒有用。
他知道小胭兒要的也不是這些,過來藥王穀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已預料到。
步青胭的秀眉幾乎是要擰在一起。
朝屋外看了一眼。
有些不快,“皇上,你很閑是不是?這裏距離燕城雖然很遠,不過我相信以你的功夫,明早之前趕回去不是什麼難事,說不定還能趕上早朝。”
皇上這個稱呼太刺耳了。
祁越有些不快,“小胭兒,換個稱呼,我不喜歡你這麼叫我。”
不喜歡?
嗬。
步青胭直接冷笑了一下,抬手就把祁越的手掌拍開,滿臉諷刺,“你想要什麼稱呼?殿下?祁越?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要我這麼叫的。”
屋內的氛圍,立刻劍張跋扈起來。
仿佛剛才的平靜,隻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彼此之間都壓抑著。
隻等著某一刻的徹底爆發。
祁越聽著,臉上笑意不減,態度良好,厚著臉皮回,“我錯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
步青胭氣結。
看著祁越臉上的笑意,她就越發是氣不打一處來。
氣呼呼的看著他。
祁越看著這般模樣的步青胭,微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