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一下子爬起來,忍痛將金子艱難的握在手裏,頻頻點頭,“夠。夠夠夠。”
步青胭蹙眉,“那還不快滾。”
壯漢聞言,一句廢話都沒有,招呼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幾人,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她們的視線。
月溪像是從巨大的驚嚇中回過神來,連忙跪在地上,對著步青胭重重的磕了個頭,“若三小姐不嫌棄,月溪願意在三小姐身側為奴為婢,報答三小姐的救命之恩。”
方才被她扯住小腿的感覺有些太強烈,步青胭稍稍收回腳,朝後退了一步。
偏頭對著祁越道,“你身上可還有銀子?”
祁越眯眸,隨手便又掏出錠金子,遞到步青胭麵前,“小胭兒有何用?”
步青胭接過,蹲下身子,一把塞到月溪手裏,道,“不必了。拿著這銀子,回家去吧。”
月溪卻一把金子給推回去,“求三小姐收下月溪,月溪願當牛做馬伺候三小姐。”說話間,就這樣淚流滿麵的跪在地上磕頭,額間已經開始滲出些許血跡。
步青胭拿著金子,想讓月溪起身,卻完全拗不過她。
進退兩難,下意識為難的看了眼祁越。
祁越稍稍低頭,靠近步青胭的耳畔道,“不妨收下,如月死了,你身側正好缺一個衷心的丫鬟。”
丞相府中,皆是大夫人的人。她的確不會放心大夫人指派給她的任何一個人。
保不齊,便會是下一個如月。
步青胭稍稍思索了下,便將地上的月溪扶起來,“先起來,我考慮一下。”
月溪一愣,然後瞬間破涕為笑,立刻改了口,“奴婢謝過三小姐。”
步青胭揚頭,對著後麵的黃婆婆道,“黃婆婆,勞煩您再下一碗餛飩。”
黃婆婆笑嗬嗬的看著倆人,應了聲是。
月溪頗有些受寵若驚,急急忙忙的擺手,“三小姐,奴婢不餓,奴婢……”
話音未落,便被步青胭打斷,“在我這裏,沒那麼多規矩,坐吧。”
月溪怯生生的望了眼身側的祁越,小心翼翼的坐在四方桌的下側,拘謹的很。
祁越兩步上前,將還未來得及入座的步青胭摟住,聲音低沉悅耳,“小胭兒,我的餛飩呢?”
他來了這許久,都沒見小胭兒幫他叫上一碗。
還當真是狠心。
步青胭看了眼環在自己腰際的雙手,沒好氣的拍下,“囊中羞澀,沒銀子。”
祁越輕笑,毫不在意她蹩腳的小借口,轉身便坐到了她的身側。
黃婆婆看著二人間的打鬧,適時將下好的餛飩端了上來,“來來來,一共三碗餛飩,你們慢用。”
步青胭沒理會他,下意識取了雙筷子遞給月溪。
月溪驀然回過神來,舉起雙手,誠惶誠恐的接過筷子,視線一下子與對麵的祁越相撞,一種被看透的感覺油然而生,嚇得她連忙低下頭去。
祁越視線淡淡,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指尖纖細,指腹卻有一層薄繭,那是隻有長期舞刀弄劍的習武之人,才會留下的薄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