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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微亮。青蓮寺的正殿中,來了貴客。
南燕丞相的大夫人,魏氏。
昨夜寺中大火,燒了整整一夜,玄寂法師現如今生死未卜,而這縱火的元凶,卻指向了丞相府中人。
因而,前來上香的大夫人魏氏,便被推到前殿中來。
眾人皆知,步青胭雖是庶女,卻被養在大夫人膝下,有著堪比正統嫡女的待遇。
所以現在在眾人麵前,魏氏顧及麵子,不得不給步青胭當眾辯解的機會。
如月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怯生生的指著步青胭,“大夫人,昨夜子時,奴婢真的看到三小姐外出,就是朝著法師寢殿方向過去的。”
步青胭站在一側,冷笑,“如月,你口口聲聲說瞧見了我去縱火,那你呢,昨夜又在何處?你身側可有為你證明清白之人?”
魏氏的臉『色』微微變了幾分,不動神『色』的審視著步青胭。
她怎麼覺得今日的步青胭,與以往有些不同?
步青胭全然沒在乎魏氏的打量,隻專注於麵前的如月。
如月一怔,對上步青胭的目光,心裏一緊,“沒,沒有,奴婢昨日服侍完三小姐,早早就回房睡了。”
步青胭笑,“哦?是麼?那你是何時入睡的?”
“亥時!”
“回答的這麼快,是擔心別人懷疑你?”
步青胭的聲音淡淡的,卻猶如重擊一般敲擊在如月心頭,“你既然是亥時就入睡了,那又是如何看到我子時外出的?”
被抓住破綻,如月慌了神,“奴婢……”
魏氏在一邊,輕咳了一聲,如月下意識就朝魏氏的方向看過去。
瞬間明白過來,言之鑿鑿,“是子時,奴婢起夜的時候瞧見的,奴婢還瞧見三小姐的手裏拿著火折子。”
步青胭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似笑非笑的看著如月。
如月被步青胭的目光看著有些心虛,“大夫人,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搜三小姐的屋子,奴婢敢保證,昨夜用來縱火的火折子,一定還在三小姐的屋裏。”
就那已經化為齏粉的火折子?
步青胭揚眉,下意識的看了眼站在殿後的祁越。
明明氣場強大,卻偏偏也能讓眾人忽視他的存在。
眼瞧著步青胭氣定神閑的樣子,如月稍微定了定心,看來,她還不知道自己屋內有火折子。
隻要被人搜出來,有大夫人在這裏,這縱火的罪名三小姐就一定丟不掉。
魏氏在此刻適時開口,“青胭啊,在這青蓮寺縱火不是小事,眼下為了還你清白,隻怕當真要搜一搜你的屋子了。”
表麵上看,都是在維護她,幫她。
實際上,不過是為了將她的罪名坐實。
步青胭將自己的視線收回,“母親,若是搜到火折子,我就認;可若是找不到……”步青胭的視線,涼悠悠的落到如月身上,抬手一指,“那如月剛才的指控,便都是汙蔑。膽敢汙蔑自己的主子,是不是該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