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鄉村法術(1 / 2)

我家在膠東半島一個中等漁村,從村頭的石頭村誌上看,是在明萬曆年間由付姓和徐姓兩位軍官帶著家眷在此定居成村。經過幾百年的變遷,村中的付姓和徐姓人家已經寥寥無幾,孫、王、於成了村裏的主要姓氏。

因為我們村在改革開放前後,在當地算是富裕的村莊,所以我父母那一代,姑娘很少外嫁,大部分都嫁在本村。我媽媽也不例外,由村裏赤腳醫生做媒,嫁給了我父親。據媽媽說那時她沒有主見,是姥姥拿的主意。我爺爺家窮,父親長得又有些矮小,本來是找媳『婦』的困難戶,但赤腳醫生隻憑一句話就打動了我姥姥。

赤腳醫生說:“這村的青年誰身體好壞,我還沒個數嗎?就他從沒上我那兒打過針、吃過『藥』!”

我姥姥因為我姥爺身體不好,遭了不少罪,結果還是落得個中年喪夫的下場,所以她把身體健康當成了給兒子娶媳『婦』、給女兒找女婿的重要指標。我父親就是憑這唯一的優勢娶到了我媽。

我姓孫,母親姓王,是村裏的兩大主要姓氏,農村,你懂得!一個村內部婚嫁多了,各種親戚關係錯綜複雜。走在大街上和一大半的人都能扯上關係。

我不知道像誰,生『性』靦腆,走在路上看到親姑親舅都得等他們先開口,更別說那些還得用竿子量的親戚了!所以從我上學起就落得個不愛搭理人的名聲,雖然這名聲不怎麼好,但我並不在意,母親嘮叨了好幾年我也沒改過來。

我『奶』『奶』在我父親十幾歲就去世了,我爺爺是村裏的飼養員,雖然有自己的房子,但平時都是一個人住在村裏的飼養院裏!我從小便是由姥姥看大的,所以和姥姥特別親。姥姥有四個兒子,就我母親一個女兒,這就使得她有一大堆孫子孫女,卻隻有我一個外孫。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再加上我喜靜不喜動的『性』格,也讓姥姥省心,所以我幸運的得到了姥姥的偏愛。不似那幾個表哥,一來就是雞飛狗跳,是非不斷,姥姥一看到他們就頭疼。

我姥姥會紮紙,就是紮那種給去世之人燒的紙牛紙馬,紙房子之類的。生產隊解散以後,姥姥基本上就是靠搓草繩和給人紮紙生活。那時姥姥和做木匠的小舅住在一起,新蓋的八間大瓦房有三間是小舅的工作間,我一有閑暇就流連在姥姥的紮紙堆和小舅的工作間裏。

從小學到中學,每到手工作品征集,我親手製作的小玩意總能被選中!雖然隻得過一次鼓勵獎,但我知道,那些得一二三等獎的同學都是找父母或者哥姐幫忙做的,像我這樣全部都是自己動手做的幾乎沒有。這都得益於我平時在姥姥家裏的耳渲目染和實地『操』練!

有人說到了紙紮店看著琳琅滿目的紙紮品,總有一些陰森森的感覺,但我在姥姥家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因為那些紙紮店的東西都是提前紮好了,擺在那裏供顧客挑選,為避免日曬褪『色』,窗戶都遮擋的嚴嚴實實,不透陽光,一進屋當然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而我姥姥的紮紙活兒都是預定,她不會平時紮好放在那裏等人來買。而是誰有需要就提前來找她,她根據別人的要求來紮。那時我們這裏喪葬習俗還比較簡單,姥姥平時紮的都是逝者過七或者忌辰燒的一些房子、衣服、金山銀山、搖錢樹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