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晏是草簾客棧的小打雜,在這裏做工一個月有餘。由於她從不說話,所以一起幹活的夥計們都叫她小啞巴。
其實她很想怒吼一句告訴他們,老娘也可以舌燦蓮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講上半天,把河裏的魚氣的上岸自行紅燒的。
可惜她不能這麼做,所以她隻能默認他們這種叫法並在心裏問候他們的祖宗。
小晏平時的工作十分勞累,除了洗菜端菜收拾桌子,還要去後麵幫忙洗碗筷,不過端菜上菜本不是她的活兒。
但是管事的老師傅一言不合就不給她吃飯,她又礙於所謂的尊嚴底線,無法拋棄自己作為一個人的自覺,去泔水桶裏撈剩飯剩菜吃,所以隻能幫忙多做一下活兒來討好老師傅換取固定的晚飯。
因此每當他拉著嗓子喊“小啞巴”的時候小晏都會額角抽筋,格外頭疼。因為她知道自己又要去當沒有錢拿的苦力了。
當然,她也不是那種逆來順受任人宰割的主,無時無刻不在想該怎樣巧妙的,將毒藥灑在老師傅的碗裏而不被人發現,讓他趕緊一命歸西,安享西天美景,自己從此自在無邊。
由於工作量過大且早起晚睡休息不夠,所以小晏每天都處於十分疲累的狀態,這才一個來月就每天兩眼模糊、雙腿發軟外加走路發飄。
若是個男子肯定已經無法繼續頂天立地了,還好她是個假男子,不需要直挺挺的接受考驗,不過再這樣她這條小命怕是要交代在了這裏。
為了讓自己保存有生力量,拖到中後期站起來的那一刻,小晏隻能暫時苟且偷生猥瑣發育。
能偷懶的時候絕不幹活,能在外麵多磨蹭一會的時候絕對不會著急忙慌的進去,能在廚房偷吃的時候絕對會吃不了也要兜著走。
總之是盡一切的可能來偷發育吃經濟。她靠著自己這種堅忍不拔的性格,以及令人感動的頑強意誌力,在夾縫中努力的生存到了現在。
人呢,無時無刻不在接受生活的磨練,強者就要每一分每一秒都學會自救自保,而弱者,嗬嗬,想要活下去就不會有弱者。
這一天小晏照例摸進夥房想要撈個雞腿補充一下營養,卻又被老師傅抓了個正著,讓她趕緊前麵端菜去。她隻能笑著答應,心裏埋著一萬隻草泥馬。
最可氣的是今天生意太好,隻剩一隻雞未能上桌,而這隻雞現在優雅的躺在瓷盤裏等她將它端到客人的麵前。
她很想將它拆開順走一口肉,可又怕事情敗露被老師傅打,猶豫再三,在內心做了無數的鬥爭之後還是決定舔上一口,咂咂雞的腳趾,隻讓舌頭過過癮也是好的。
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場景自然出現了,在她用靈巧的舌頭舔完雞的大腿根部,又欲求不滿的親了它一口之後發現,這等讓人麵紅耳赤的場麵已經有了兩名目擊者。
這兩名目擊者還十分有特點。
一位身長玉立,著一身黑衣,墨發白膚,生的一副俊俏公子樣,這是鴻臚軍七團三班的班長索引,傳言肉體死在他劍下的人不計其數,而心死在他身上的少女也不計其數,所以人送外號奪魂索命郎;
另一位則體型偏瘦,頭發高高紮起,一雙嬌美的杏核眼偏偏帶了幾分賊機靈,嘴角掛著燦爛的笑,也是鴻臚軍的一位軍爺,本名叫做秦楊,友人們通常稱呼他為啊辦,至於為什麼叫這個稱號,至今仍然是個謎。
要說這等場麵被人看到了,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名聲算是徹底沒了,尋常女子大概早就羞得滿臉發燙恨不得虛空遁地而走了,然而小晏是何等的皮肉厚實。
她十分淡定的看了他們一眼,向隔壁一指示意茅房在那裏,然後端著盤子揚長而去,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她甚至感覺自己走路時風在耳邊獵獵作響,周身自帶高貴冷豔又霸氣的女王氣場。
然後她就兩眼一抹黑被人拖進了房間裏。
……
難道她壞了名聲後還要被人壞了貞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