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淚痕的小臉上滿是驚恐，沈於淵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但是他似乎知道了，那個噩夢與自己有關，或許說，那個噩夢的源頭就是自己。
“我不過來，你站穩，別摔了。”沈於淵伸手去安撫她，可是又不敢靠得太近，萬分謹慎的看著她腳下，生怕下一秒有什麼東西絆倒她。
季楠一邊哭，一邊縮到角落裏，扶著牆壁緩緩坐下，兩手抱住膝蓋，還是不願意沈於淵過來。
沈於淵沒辦法，隻得叫管家和傭人進來幫忙，季楠起初都不願意起來，最後還是小蘭和朱嫂好說歹說才哄著她坐到床上去的。
站在人群後麵看著季楠擔驚受怕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能冒出一個怪物將她吞掉，沈於淵很是心疼他想過去摸摸她的腦袋，將她摟在懷裏安撫，告訴她，有他在就沒事。
“夫人，先喝點熱水吧，肯定是嚇著了，喝口水能好點。”朱嫂小心翼翼的端過來半杯溫開水送到季楠嘴邊。
小蘭也端了水拿了毛巾過來給季楠擦臉，另一邊有人將窗簾拉開，陽光泄了滿地，有些刺眼。
一屋人亂作一團，都不想季楠出什麼意外，但是忙碌間，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那挺拔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退出去了。
閉上眼睛深呼吸良久，季楠這才稍稍緩過來一點，恢複精神的眸子滿是感激的環顧了一圈，所有人也鬆了口氣。
“於淵，他沒回來嗎？”她似乎記得，是沈於淵將她拉出那場噩夢的，怎麼現在見不著人了？
“回來了，還是先生叫我們過來的，誒？剛剛還在這的。”朱嫂自顧自的說著，轉身一看，卻沒見著沈於淵人了。
“我出去看看。”管家攔住了正要往外走的朱嫂，自己出去了。
走廊的盡頭，窗戶被打開了，白色的煙霧在光下繚繞翻飛，遮掩住男人深邃眉眼間的複雜，孤寂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蕭條。
“先生，夫人找你呢，進去看看吧。”管家雖然不是很懂季楠為什麼醒來之後對沈於淵如此抗拒，但是他想，兩個人終究還是會和好的。
“嗯，我待會就進去。”沈於淵皺眉眺望遠方，眸底的那一抹捉摸不定在臉上留下幾分鬱色，隨後他轉身，將尚未燃盡的煙碾滅，撣了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這才邁步進去。
一幹傭人見沈於淵來了，紛紛退了出去為兩個人騰出空間來，沈於淵不經意看向季楠，似乎有點怯意，他生怕再一次看見季楠臉上的抗拒和驚恐。
季楠清楚的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所以，恢複紅潤的小臉上也夾雜著幾分不自然，小手暗地裏揪著被子。
“去哪了？”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可那笑容落在沈於淵眼裏卻是那麼的虛弱，她不自知，以為沈於淵不高興了。
“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也不是針對你的，隻是，我”季楠下意識的低下頭解釋，喃喃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委屈。
寬大的手掌在她頭頂摸了摸，“我知道，我沒有生氣，我隻是心疼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
聽見這話，季楠的心理一下子就奔潰了，猛的撲到沈於淵懷裏，她想要他抱抱她，她想要他的安慰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