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4 柔情(1 / 2)

因而小愛便又強撐著和“他”往墓道的深處跑去,直到停留在一處凹進去的牆壁處,才躲了進去。

小愛便知稍稍安全了,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他”坐在她身邊,看了看她受傷的手,此時滿是血汙混著黃土。

“他”取出一些白色碎布與隨身攜帶的藥水,用沾了藥水的碎布細細地清理掉肉上的黃土。

小愛緊咬著下唇,一絲血氣在嘴裏彌散開來,即便臉色蒼白,依舊強忍著等“他”將她的手指包紮好,又去處理她脖頸的傷口。小愛看不到自己脖頸的狀況,但是從“他”微皺的眉頭中看出情形不妙。

“是不是沒有的救了。”小愛有氣無力地說,在“他”給她抹上藥水之後,傷口的灼熱感略有消散,小愛這才有些力氣說話了。

“毒屍在抓你之前剛剛噴射完毒液,它們的毒液也不是流不盡的,全身毒液噴完之後便要醞釀一陣子,你隻是被它們皮膚中帶的毒腐蝕了,上點藥便好。你把鞋襪脫了。”“他”示意,他在墓室裏時便看出小愛的腿腳不便,隻是當時事態緊急,也顧不得許多。

也不知是不是毒液燒的,小愛蒼白的臉上有些泛紅,她喘著氣將鞋襪脫了,腳踝果然有些腫了,一片青紫。

“他”將藥水倒在傷處,輕輕地揉著她的腳踝,替她化開淤血,再看那鞋底,一片烏黑,若不是馬靴底厚,隻怕她的腳底板也得被毒液腐蝕。

“真是對不住,”小愛輕聲說,這已是她短時間內第二次道歉了。

“他”撇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不閑著。

小愛知道“他”多少有些安慰的意思,她歇了會兒倒是稍稍緩過來一點,便挪到“他”的身邊,取了他手中的藥瓶和碎布,沾了些藥水,正巧“他”偏過頭疑惑地望著他,露出額頭那道傷口。

傷口在短短時間內已經開始惡化。一湊近便聞見一股皮肉焦臭的氣味。細長如蛇般橫亙在“他”的額角,在白皙的皮膚上猶為猙獰恐怖。小愛動作輕柔地將藥水一點一點地抹到傷口上。

“他”略微低下頭,方便小愛的動作。四周非常安靜,他隻聽見小愛盡力放低的呼息聲。靠的如此之近,也不知是不是毒素的緣故,他忽然覺得小愛有些朦朧。“他”一麵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小愛,一麵漫不經心地想著接下來的打算。

“好了。”小愛問:“還有哪裏傷著嗎?”

“他”沉默不語,隻是一味地盯著小愛看,直到小愛有些奇怪地推推他,他才回過神來搖搖頭。將藥瓶放到腰囊裏,取出一包用油布包好的東西,打開後竟是兩張胡餅。他遞了一張給小愛。

地下黑暗不知時辰,小愛隻覺得在裏頭度日如年。胡餅嚴實幹燥。腰間掛著的酒囊竟意外地還在,小愛自己喝了一口便遞給了“他”,她食欲不佳,隻是為了接下來有力氣應付未知的東西,適才吃了一小半便靠在牆上休息。

安然走到甬道裏四處查看了一下,他返回凹處時發現小愛已經靠在“他”身上睡著了,經過方才一番大起大落,小愛一定是緊張至極,人也受了傷,甫一放鬆,疲憊傷痛便席卷而來,睡著反而是好事。

反正也不急著趕路,“他”索性就讓她休息一會兒。地下陰冷,小愛靠在“他”身上,在鬥篷裏蜷縮成一團。

“他”走過去偎著她坐著,拿出地圖來看,好確定接下來走的路線。

查看了一下還在昏睡的小愛的情形,從腰囊中取出一個小圓盒子,裏麵放著許多丹藥,“他”挑了一顆,塞入小愛的口中,接著抬高她的下顎,讓她咽下去:“幸好都是皮外傷,養個十天半月便可恢複。”

“哎,墓室這麼大,他們到底在哪兒啊?”安然抱怨著。

“他”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聲,已經向後仰著,閉目休息。

安然住了嘴,想來是心虛了。

“接下來怎麼走?”安然問。

“順著這條墓道直走便是。”“他”示意。

安然回頭望向身後那條深不見底的甬道,不知怎地,驀地打了個寒顫。

小愛迷迷糊糊地醒來,入眼便是一張綠森森的臉,這張臉距離她不到一尺,她下意識地打了一拳上去。

綠臉的主人安然立即捂著左半邊哀嚎道:“江大人,你這是作甚?”

小愛這才看到明珠的光映的安然的臉慘綠,猛一湊近還怪嚇人的。

“他”在一旁抿著唇,安然捂著臉,怪不得師傅不自己叫醒她呢,這個虧他隻能自己吃了。

“抱歉,我方才有些迷糊。”小愛道。

小愛現下身子虛,方才那一拳力道倒是不大,安然不敢有什麼怨言,訕笑著躲到一旁。

夜晚的月狀似彎弓,慘紅如血。月光在天空昏暗的底色上鋪染出大片暗朱色的墨跡。半點星辰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