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
“海振邦?”
“唔……”
海振邦昏得不沉,被海振丘弄到床上沒多久就醒了來,虛弱地睜了睜眼。
“都散開吧,沒什麼事。”小愛起身去趕開擠在帳篷的眾人。
他們都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海振邦在他們心目裏跟個日不落的保護神似的,猛地這麼一倒下,有如天塌。被小愛趕了一趕,都還戀戀地逗留在門口。
海振邦勉強抬手擺了擺,示意自己沒事,他們才都散了,隻留下胡來還蹲在床邊。
“老海啊,你搞什麼啊!悠著點別掛了。”胡來蹲在那裏裝得一臉鄙視的樣子說,語帶不屑,但是被小愛冷了好幾眼,也不肯走。
海振邦笑了笑,雖然虛弱,但還是明朗朗的,“……我要真掛了,我那把風雷刀給你。”
“真的?!”胡來眼睛一亮,閃閃發光地就盯著他看,大有“你快點掛吧你不掛我幫你掛”的勢頭。
“真個屁!”海振邦翻了個身,“想得美了你,去,給我拿點水來。”
趕走了胡來,小愛才道,“你自己是真想累死吧?”
“咳,”海振邦支吾著,“那……嗨,我歲數大了!哪比得上你們年輕人……”
小愛臉一黑,“那大叔你就好好躺著!今天不要出去了……”
“是啊是啊,尋人的事就交給你們吧!”海振邦拚命點著頭往後接話。
他們等了一天,裏麵的人不見出來,外麵的人也沒有消息。
正午時分大家都在帳篷外麵吃著東西,小愛突然抬了頭問。“邦哥怎麼不出來?他好些了嗎?”
“好象還在睡覺,我一會兒給他帶上去。”嚼著火腿腸的海振丘含糊不清。
“我吃完了,我去吧。”胡來站起來說著,挑了幾個罐頭一瓶水,抱起它們,壘得老高、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他小心翼翼抱著那堆東西,站在帳篷門口。喚了聲。“老海,我帶吃的來了。”
裏頭沒有人答應,胡來把東西放下。輕輕推了推門。
“老海!”胡來又喊了一聲,透過緊閉的窗簾看裏頭黑黑的,見還是沒人答應,想著他或許是睡的太熟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那你繼續睡啊,我把東西放門口了。”
胡來的腳步聲遠去。幾個罐頭一瓶水孤單單立在門邊,突然啪嗒一聲被風吹倒了一個,咕嚕嚕滾出老遠。
“碰當。哐,哐。”
重物被推開的聲音,吱呀的開門聲。“有人嗎——”海振丘拉長了喉嚨喊著。
“你小點聲。別找不到他們,再把粽子招來了!”小愛堵著耳朵不耐煩道。
“這麼大的地方。萬一離得遠了,小點聲怎麼能聽得到,粽子又不懂普通話,放心啦。”海振丘說。
“所以還是喊吧。”海振丘一邊說一邊拿出一瓶純淨水,抱起來咕嚕嚕喝了幾大口,歎,“喉嚨痛。”
小愛頭疼地揉自己太陽穴。“喝完了沒?”
“恩?”
“喝完了快走。”
“哦。你看著地圖啊……下麵怎麼拐……”
“左。”
兩個人磨磨蹭蹭,停停走走,快中午了他們才爬上半山坡,這應該是這一片的最高點,放眼四望,也沒見什麼活人的影子。
他們刻意在這裏多停留了一會兒,注意看著周邊的人影。
“小愛?”海振丘突然道。
“?”
“你看那邊,”海振丘皺著眉眯著眼睛很努力地往不遠處崖壁上望,“那裏,好像有個人在揮手?”
小愛定睛往上麵一看,果然看見崖壁上,人影晃動。過不一會兒,上頭的人探出半個身子來,衝他們揮著手,大聲叫著什麼。
“是活人!”海振丘興奮地道。
環顧四周,小愛沒發現什麼危險,她檢查了一下帶著的繩子,對海振丘說:“我們上去看看。”
“我……我恐高。”海振丘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笨蛋,你在這裏接應,我上去帶他下來。”小愛果斷道。
“小愛,你……慢點慢點……小心小心……”
海振丘緊張地看著小愛攀著道邊的小樹往上爬。
崖壁上的樹木參天,進去就像踩進了地道似的。黑蒙蒙一片中還有近在咫尺的低吼聲。
終於爬到崖壁頂上,周圍很安靜,小愛輕喚,“有人嗎?!”
左邊傳來啪嗒啪嗒急促的走路聲。
是這裏了。
小愛鬆了口氣,點燃了火折子,火光照見裏頭站著一個頭發蓬亂的男子,略低著頭,身上披著件還算幹淨完整的襯衫,她便忙道,“我是來找你們的,還有多少人?快跟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