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誓(1 / 2)

南國一座山,綿延百裏,傍海屹立。海岸兩翼是一座新城,地勢優越。老話曰:山不在高有仙即成。這座山,的確有一位仙人。

仙人活在當下,跟普通人無二樣。這位仙人大名李哲,別號吾堯,年紀五十開外。他的大本營就設在半山腰,公司、會所、乃至別墅,依西側、北側峭壁而建。

峭壁內有個大洞穴,是吾堯當年的棲身地。現在,與吾堯的別墅相連。洞穴一半為天然而就,另一半為人工開鑿。此洞穴高三米有餘,寬約八米左右,進深十五米。

平時,有重要商務活動,吾堯必西裝革履地露麵;不是非出席不可的場麵,吾堯便安排兒子李方曉應酬。簡言之,吾堯大多時間都在洞穴裏打坐過日子。

此處洞穴,巧奪天工,與山壁之外的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儼然兩重天。早年,這旮旯還是一座山坳坳,而今,已是一塊炙手可熱的掘寶之地。這塊寶地,曾有悲歡離合,也有燕舞笙歌。

吾堯是外鄉人,之所以選擇此地落腳,起源於離此地不遠的一場山村族親**。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擄走了數十條人命,場麵慘烈。正因為這場大火,竟然成就了吾堯的實業。而今,吾堯領著兒子李方曉,身家早已數十億。

李方曉,正是吾堯從火海裏撈出來的一具小死殍。迄今,二十年過去了,李方曉已長大成人,告別吾堯即將去遠足。

今兒,洞穴的鋪排要隆重些:燭盞擺放四周,檀香繚繞。北側陡壁依舊滴淌潺潺泉水,流進根處潭內,叮咚作響。

吾堯剛結束一場應酬歸來。他脫下西裝革履,換上白色棉麻對襟褂。在徒弟們的陪同下,他穿過別墅回廊來到洞穴內,盤腿坐下,接受兒子的跪拜。

“爸爸,您放心,我每年都回來看望您。”李方曉深深地把頭磕向麻石地麵。

望著兒子方曉,吾堯湮濕了雙眼。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吾堯接到夏姓摯友的加急信件,不敢耽誤一時半刻,連夜趕往摯友祖屋,但,還是晚了一步:摯友因破產領著家人和族親統統**。眼前,火光衝天,轉瞬,殘垣斷壁、焦黑一片。

吾堯動了人世情感,但欲哭無淚。他扼腕蹉歎,歸咎自己無能。他自責,原本可隔空發送意念,阻止慘案發生,但卻沒有想到摯友如此絕斷。現在看來,想必一切都是天意。

大火,窮盡肆掠,四鄉八裏的人們離的都“遠水解不了近渴”,眼睜睜地看著衝天大火吞噬生靈。待警笛聲聲再伴著嗚咽陣陣響徹這塊散發焦味兒的天空時,吾堯依照摯友信中提示,在井台邊找到了被棉被包裹的一個小兒。這小兒雖沒有被燒成焦炭,得益於父母**前為他裹起的一床棉被,但,也因缺氧窒息而亡。

吾堯不敢怠慢,趁著夜色正濃,匆匆抱起小兒鑽進了山坳……

三天後,小兒重生,還是三歲大小,但變了模樣。從此,吾堯有了兒子,大名李方曉。

“曉兒切記,身在外地,人與人之間應謙和禮讓,尤其不能結怨。一笑尚可泯恩仇,哪裏有過不去的坎呢?”吾堯叮囑李方曉。

李方曉抬起頭來,相貌煞是俊朗:“爸,方曉自會把握分寸,不會與他人結怨。隻是,父母及族人當年無路可走,**的慘烈始終銘心刻骨。”

吾堯心裏咯噔一下。當年,方曉窒息而死,才三歲多一點,但重生後竟然能把前世那一幕細節記得門清。吾堯功力不淺,反複施法卻沒辦法從李方曉的腦海裏把那番記憶抹去。

“你想怎麼樣,嗯?你是去玩兒、去長見識,不是去尋仇!再說,時過境遷,逝者已逝,飛灰湮滅。所幸夏家還有你這根獨苗兒,香火可延續。何況,冤冤相報何時能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