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驚住了,大家一直都在等陛下決斷,選出東宮太子,可是如今倒好,這東宮未曾選出來,反而多了兩位王爺,甚至同時執政理事。
齊妃和皇後得到消息時,都紛紛『露』出得意的冷笑,鬥了這麼多年,兩個皇兒的手裏總算是有些實權了。
太後得知此事時,是璃兒陪著她在佛堂為慘死的長公主祈福,一聽這消息,立即便擺駕到禦書房。
太後已經很多年沒有在身著這一身墨『色』的九鳳宮裝了,可到底是身居高位的太後娘娘,那身強大的氣勢依舊讓人畏懼。
她快步跨過門檻,沒有等李公公進去稟報,便先一步進入殿中,長袖一甩,霸氣十足的往那旁側的椅子上一座,怒視著龍案前的和安帝:“皇帝不給哀家解釋解釋麼?”
李公公剛好進來,見已經無法阻止,隻得滿臉膽顫的站在一旁,卻見和安帝朝自己揮手,立即會意,退身出去將門口一幹宮奴都遣開,自個兒守在門口。
雖說這是母子,可是和安帝卻無法和自己這位生母親近起來,追根究底,還是因為當年她聽信了讒言,將珩兒的母親生生剝心而亡。
一個是自己深愛的女人,一個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和安帝因此不能將太後如何。
太後怒瞪著眼前的和安帝,見他半響不語,眉間不禁透出幾股怒意來,“難道哀家這麼多年的懺悔依舊沒有用麼?我待他也不薄了!”
和安帝自然明白母妃口中的‘他’是何人,於是忍不住冷笑一聲,提醒道:“母後不要忘記了,他也是您的親孫兒,那些都是應該的人倫常理。”和安帝說著,似乎有些激動,忽然站起身繞過龍案走到天後的跟前來,“母後,他現在生死不明,難道您也要『逼』迫皇兒將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也斬斷麼?”
和安帝顯然以為,太後氣勢洶洶而來,是因為自己將白月九的事情壓下去,事實上他也希望太後隻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來。
沒想到太後卻對此事卻是嗤之以鼻,“哼,一個小小的孤女罷了,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今日哀家來此所為何事,陛下心中不是最清楚麼?”
和安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片刻之後才道:“母後,此事牽扯重大,當即之局,朕也沒有辦法。”
太後眉間的怒意更深了,倏然起身,一副恨鐵不成鋼道:“當年,哀家就該狠心些,不該將他留下,應斷你了這份念想才是。我好好的大秦江山,如今你卻因為他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將這朝局折騰至此,你還還敢推卸責任,說這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薑還是老的辣,太後似乎早就知道和安帝不止寫出兩份詔書一般。當即態度堅決道:“無論是禎兒或是麟兒,你都必須拿出決斷,一國不可兩主啊!”若是在讓兩人繼續執政下去,想來用不了多久,大秦就會一分為二。
然而太後卻不知道,和安帝打的正是這個主意,如今若是自己冊封其中一人為東宮,隻怕會引來另外一方不滿,必然傾盡全力搶奪這份權力,隻怕到時候會會連帶將那些老東西都引出來,畢竟權力這東西的誘『惑』之大,他是最為清楚的,不然也不會失去最心愛的女人。
如此,倒不如將這大權一分為二,兩人都各自有政事要處理,短暫之際,也沒有時間去做旁的邪門歪道,這樣一來倒是能緩解朝中的局勢,二來也可以斷了那些人的念想。
當年,若不是公孫家不願意幫忙,自己早將那些人殺了,不然如今怎麼會留下這些個心腹大患。
安王,明王,分別在自己的封地,蟄伏這麼多年,和安帝不信他們就會這樣放棄了。
當然,眼下將這權力一分為二,那麼他日自己若是身有意外,二人皆不可繼承大統登基,即便是他們強行各自為王,那也是名不準言不順的。
到底,他這心底處還是偏袒這老六。
但同時,和安帝也在賭,畢竟珩兒是否能活下去,他心中也沒有數。
太後氣勢洶洶而來,離開時仍舊滿臉怒意,嚇得門口的李公公連忙跪倒在地上,直至太後身影消失,這才敢慢慢起身來,一麵小心翼翼的『摸』進殿中,見坐在龍椅上唉聲歎氣的和安帝,也忍不住跟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他這一歎氣,和安帝才發覺他進來,直接道:“那詔書,不管如何你都要收好,有朝一日交給他,這是他應得的。”
那第三份詔書,便在李公公這裏,隻是他幾次想要開口勸說和安帝,都怕一言不合就惹得他砍掉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