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白易風的案子京城已經傳遍了,這宮裏若不是上麵壓得緊,隻怕儲秀宮那邊也曉得了。隻是這嬤嬤閉口不說,那白雲裳自然不知道哥哥已經出事了。
白雲裳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進了雅蘭宮,卻見母親竟然也在,而且臉上甚至還待著淚痕,一時有些失聲問道:“是不是妹妹?”此刻她能想到出事的,甚至能惹得母親掉淚的,除了妹妹之外,再也想不到任何一人。
齊氏見著好些日子沒瞧見的長女,頓時那眼淚珠子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也顧不得失態,起身過去將她摟在懷裏:“裳兒,出事了。”
齊妃到底是在宮裏經過大風大浪之人,所以相對之下比較冷靜,隻是擺擺手將宮裏伺候的人都屏退下去,這才道:“易風那孩子素來都是個激靈的,怎會犯這樣的糊塗。”
說到底,白易風賺來的那些銀錢,其實有一部分都給了自己的兒子。所以,捫心自問,此刻齊妃也是著急的,但急的同時,更是有些責怪的意思。
齊氏一聽,心裏頓時越發難過了。
白雲裳隻聽齊妃說是哥哥,也顧不得安慰自家母親,而是朝齊妃看去:“姨母,這是?”
齊貴妃歎了口氣,隻將這朝堂之上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她。
白雲裳聽完,也是滿臉驚駭,好半天才喃喃道:“這……那禦史每天都要遞奏章,陛下何時日日理會,今日怎就忽然?”
她這麼一說,齊妃也意識到了,立即緊張起來:“難道……”可是隨即又搖著頭,不可能,那禦史素有鐵嘴之稱,豈能是鳳陽宮能支配得了的。
可這時卻聽白雲裳分析道:“姨母您沒猜測,無風不起浪,百花宴就要到了,東夏的使臣也還在,此事關乎國之顏麵,陛下應該不會因為一封奏章就要重審此案。”
“所以你的意思是,陛下其實早就已經知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其不是更可怕?齊氏想到此,險些暈死過去。
“最怕是這樣了,可如果真的是這樣,依照陛下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會讓皇子『插』手,完全可以直接交由刑部審理一翻結案就是。但現在卻讓四皇子輔助,分明是手上證據不知,又信不過刑部。”不得不說,齊貴妃分析得極有道理,也難怪她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裏站穩腳跟,甚至經上一次的醜事後,還能重新贏回帝心的寵愛。
可白雲裳聽完之後,臉『色』卻越發難看了,如果真的這樣,那麼四皇子的輔佐的意義,就是阻止刑部的人被收買。而白易風與三皇子是表兄弟,以四皇子的立場,必然能保證此案的公正審理。想到此,白雲裳隻覺得心底寒涼,擔心的看著齊妃:“所以,陛下這一次是根本好沒有打算放過哥哥,對不對!”
齊妃無力點頭,“此事關乎國之生死,所以我說他這一次實在是胡鬧。”
齊氏直接傻了眼,在短暫的失魂片刻之後,方反應過來,直接朝齊妃跪了下來:“姐姐,我一輩子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你一定要救救易風,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若是真的出了個萬一,我怎麼活下去?”
齊妃看著跪在地上的妹妹,到底於心不忍,可是她如今也無計可施,畢竟這一次陛下是下了決心的。而這時卻聽白雲裳說道:“當初祖父明明已經將此事壓下,怎忽然又被人提起,甚至這一次矛頭直接指在哥哥的身上?”此刻的白雲裳,並沒有外麵世人所看到猶如白蓮般高傲的冰清玉潔,反而有種叫人說不上來的狠戾,尤其是那雙眼睛裏的狠毒光芒,便是齊氏看了,也都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哭得老淚縱橫的齊氏立即就跳起來,“會不會是她,當初她也在瀘州!”她口中的她,不是旁人,正是白月九。一麵想起那宮女的話,說什麼禦書房,什麼萬歲……
果然,此刻再一想起白月九這些日子在宮裏的行徑,果然有些懷疑起來。席沐瀾第二天就離開,就白月九一人住在青蓮間,可從未聽到房間裏傳過來任何聲音,現在想起,她都有些懷疑,白月九到底當時也沒有歇在青蓮間。而且有好幾日,她都獨來獨往,身邊就帶了個宮女,誰知道她去了哪裏……
白雲裳越想越是不對勁,最後朝齊妃望去,“姨母,我問您一件事。”
雖說白雲裳和白蓮衣共稱京城雙姝,可是她卻更看好白雲裳,甚至覺得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因此現在聽她問起,也極為認真的回道:“什麼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