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九推門進去的時候,風氏已經來了,她並未帶丫頭來,可見沒有什麼信得過的人,白月九便叫頌兒在門口候著。
“三嬸。”白月九叫了一聲,朝她行禮。
風氏示意她坐下,削瘦的臉上,那眼臉下一片青紫,可見這一段時間,她的日子並不是很如意。
“不知三嬸有什麼事?”白月九倒了茶給她遞過去,自己也坐下來。
風氏已經許久沒見到白月九了,此刻看著她心裏不禁有些羨慕,若是自家女兒也這般大了,那該多好。此刻聽到白月九的話,謝過她遞來的茶,這才苦笑道:“我想離開文安侯府,你小叔這麼多年都沒消息,隻怕真的不會回來了。”失蹤了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派人去找,可是卻從來沒有丁點的消息。
風氏頷首,示意她坐下,瞧著不過半年多不見,如今就出落得如此標誌的白月九,聽說當年公孫霓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自己雖從未與她這位妯娌見過麵,但從白月九的身上,大抵也能看出當年公孫霓的影子。
隻是可惜了,這麼個好人,竟是錯托良人。
白月九見她蒼白的臉頰比從前消瘦了一大圈,眼臉地下全是青『色』,便知她這些日子過得必然不好,心裏有些同情她,與她倒了杯茶水遞過去:“小魚最近可好?”
聽到白月九先開口就問自己女兒,風氏心裏不由得一暖:“都好,隻是想你了,昨日還問我。”
白月九自顧捧了杯茶水,想起小魚的嗓子,便道:“既然今日三嬸來找我,那我便同三嬸說一件事情。”
見她神『色』嚴肅,風氏神情不覺也有些變得緊張起來,下意識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聽到她這麼問,白月九反而好奇起來,“莫非三嬸已經知道了?”能讓無欲無求的三嬸動容的,除了有關五妹妹的事情之外,白月九幾乎想不到,所以她可以肯定,隻怕自己要說的事情,三嬸已經知道了。
風氏緩緩的垂下頭,不想讓白月九看見自己臉上的自責,畢竟當初若是她仔細些,也許就不會吃下那毒『藥』,女兒也不會變成啞巴了。可她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將她此刻的情緒跟出賣了,隻聽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對一個未曾出生的孩子下手。”
白月九覺得齊氏給風氏下毒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當時老太太最疼愛的便是三叔,若是三嬸真的生下了兒子,誰知道那世子之位會落到誰的頭上去?所以齊氏這樣坐在正常不過了。她歎了口氣,想要勸風氏,可是卻發現無從開口,畢竟傷口不在自己身上,又不能感同生受,所以這言語的安慰,便顯得有些蒼白。所以這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那三嬸現在有什麼打算?”
風氏聽到白月九問,這才道:“我想離開文安侯府,隻是就這樣走了,我又不甘心。”她說的就是實話,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離開。怎麼著,也得給齊氏留下些什麼吧,哪怕是惡心惡心齊氏也可以啊。
“帶著五妹妹麼?”白月九又問。
“恩。”風氏點頭。
白月九見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也沒打算在勸說,畢竟那文安府現在也沒了什麼意思,而且自己聽聞現在老太太對風氏也不是很好。但是要離開文安侯府,以後這衣食住行安全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不是現在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因此便道:“你若是離開了文安侯府,可是想好在哪裏落腳,以後又打算如何維持生計?”風氏根本沒有什麼嫁妝可言,老太太速來又是個口個摳門的,隻怕她還不如那吳姨娘富裕呢。
果然,這兩個問題一下難倒了風氏,她垂著頭沉默片刻,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白月九道:“所以,我想……”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月九打斷道:“三嬸,可否信我?”
風氏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心裏忍不住想,三姑娘這麼聰明,肯定已經想到了自己想要求她做什麼,她手頭也不寬裕,所以……不過這時又聽白月九說道:“我有一個主意,可以讓三嬸拿到文安侯府裏那份屬於你們三份的家產,甚至是更多。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這些東西,三嬸不管走到哪裏,也委屈不了自己,以後還能給五妹妹置辦一筆豐厚的嫁妝。”